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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第三次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上中国学者发表文章“七八篇”之“七七八八”谈

已有 34638 次阅读 2021-12-31 17:00 |个人分类:人物沧桑|系统分类:观点评述

     1926年第三次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上中国学者发表文章“七八篇”之“七七八八”谈

      ——任鸿隽先生的“我们此次到会的仅十二人,而论文倒有八九篇”似粗略说法

      ——1926年第三次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上中国学者发表文章的准确篇数应为八篇

      ——参加该会的竺可桢先生文章及全集中李四光先生的论文署名误作“李思广”

                      陈昌春

  1926年在东京召开的第三次泛太平洋学术会议,至于日本以及中国的科学研究之路都有着深刻而长远的影响。日本当时的办会目标是向国际社会展示“科学、现代、文明”的所谓帝国形象(Its biggest aim was arguably to present the image of Japan as a “scientific,”“modern,”“civilized” empire to international society.(Gakujutsu Kenkyu- Kaigi (ed.), Scientific Japan: Past and Present. Prepared in connection with the Third Pan-Pacific Science Congress, Tokyo, 1926)

  《竺可桢全集》第一册第564页,收录的《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之过去与将来》中将在本次会议提交论文的李四光先生姓名印成“李思广”。该文对该次会议收录的论文数进行了修正,具体正文为“其中为我国代表所提出者<七>[八]篇”,意即竺可桢先生原文为“七”,整理者认为应是“八”。“李思广”的拼写这引起了一些地质史学者的注意。我作为地质学史的学习者,对“李思广”由来与会议论文的准确篇数也产生了查证兴趣。

  据文献介绍,第三届泛太平洋科学会议是1926年11月召开的,12位中国代表参加了会议,发表了多篇论文,包括李四光先生的论文在内。

  竺可桢先生1927年在三份不同期刊发表了《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之过去与将来》。《东方杂志》称是“7篇”,《山东教育月刊》称是“8篇”。科学界有影响力的《科学》说是“8篇”。《杂俎:第三次泛太平洋学术会议纪略》称“我国代表宣读者仅7篇”。《山东教育月刊》的发表时间估计略后。发表在《科学》的《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之过去与将来》称是经《东方杂志》主笔记允许后转载,但已改称“8篇”。 

       竺可桢先生在《科学》发表的文章中介绍的会议文章篇名如下(共8篇):

       翁文灏:中國東部地殼之動作。

      章鴻釗:中國温泉之分布(章君未到會由翁君代讀)。

      胡先驌:中國東南諸省森林植物之研究。

      魏喦壽:新發見木材屋腐朽菌兩種。

      魏喦壽:浙省甘薯之分布及其釀造工業上之價值。

      李思廣:中國北部古生代含炭层之時代及其分布。

      沈宗瀚:對於中國棉花選種之意見。

      竺可楨:中國東部天氣之種類。

  《太平洋科学会议及其对民国时期科学发展的影响》一文使用了“因此中国代表提交的论文仅七八篇”的说法。任鸿隽先生的《泛太平洋学术会议的回顾》中还有“我们此次到会的仅十二人,而论文倒有八九篇,比起任何国的出品,都不见弱,这个“八九篇”或许只是粗略的印象。

  据了解有关情况的人士介绍,翁文灏先生代读了李四光先生的这篇论文,李四光先生的文章题目为《On the age and distribution of the palaeozoic coal-bearing formation in north china》,发表在《第三次泛太平洋科学会议誌》(1926年, 东京出版,第1540-1545页)。

  结合多种信息,中国学者的实际与会论文应是8篇。李四光先生的文章,可能在统计时被《杂俎》作者疏忽了,竺可桢先生的消息来源可能与该文相同。后来可能从翁文灏先生先生处得知翁先生代读了“李思广”先生的一篇,就改成“八篇”了。从发表的先后看,竺可桢先生自己,在《东方杂志》发表之后再在《科学》以转载形式发表时,已将“7篇”改称为正确的“八篇”了。

  为什么李四光先生的文章,有些被疏忽呢?具体原因不详。任鸿隽先生文章说,该篇与会议主旨关系不大,文章不重要。任鸿隽先生看来由于不熟悉地质研究情况,对李四光先生论文的重要性与价值缺乏认识,因此评判失之偏颇。翁文灏先生在《第三次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中地质学会议述要》还是充分肯定他代读的李四光先生会议论文的意义的。

  至于误将《中国北部古生代含炭层之时代及其分布》的作者误写成“李思广”,可能与竺可桢先生只见到英文论文及仅知李四光先生名字发音有关。近些年出版的《竺可桢全集》第一册,已注意到“七、八”之分歧,但或许考虑保持历史原貌,未对“李思广”加以修正性注释。

  根据《竺可桢全集》收录的参会论文仅引用其他发表的期刊而未提及有会议论文汇编的存在,我推测太平洋学术会议不但没有收录全文,很可能都没有题名文献的汇编存在。根据我大体的了解,《竺可桢全集》的编辑水准总体上是值得依赖的。

       我看到竺可桢先生文中把翁文灏先生的文章题目写作《中國東部地殼之動作》,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动作”?那个时代的用语?后来浏览到《维理士对中国地质的研究及其影响》(陈明,韩琦)一文,再回过来浏览翁先生自己的《第三次泛太平洋学术会议中地质学会议述要》,发现里面使用的是《中国东部地壳运动》。看来,“中國東部地殼之動作”是竺老根据自己的理解汉译的。李四光先生的会议文章亦有译作《中国北部古生代含煤系之时代及分布》。

附:image.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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