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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此章着重强调对物欲的过度索求,将会造成人灵性和智慧上的损伤,对社会和自然环境的变化失去判断力,最终失去人与自然的联系,造成自身结构崩溃。在佛教中,人类的感觉器官被具体分成六类:眼、耳、鼻、舌、身、意。这六个器官分别感知着色、声、香、味、触、法六种尘世境界。正因为感知了这六种境界,所以人类产生了喜、怒、哀、乐、忧、思六种意识,也正是这六种意识的存在,才使我们原本平静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欲望,当欲望得到满足时会欣喜若狂,当欲望得不到满足时我们的情绪就会消沉低落,内心会备受煎熬,使得我灵魂有一种想要出窍的痛苦,甚至仿佛跳入火海般难以解脱,而不能自拔。因此,我们原本明净的心灵被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连我们一向明锐的感觉也因此而变得麻木而迟钝了。而失去对环境变化的直觉判断,身体和灵魂结构就会跟不上自然节奏变化。
“五色令人目盲”
五色:青、赤、白、黑、黄,此处泛指万物外在颜色之多彩炫丽,渐迷人眼,人若沉迷其中便不复素朴,睁眼如瞎,何以体悟大道之夷?如果被万物绚丽多彩的外在颜色所迷惑而沉迷其中,必然会导致人丧失部分天生本能的视觉功能,有所遮蔽睁眼如瞎。万物皆分为有形之体和无形法身,人活在有形世界,这种本能是人容易注意到事物的有形之体,而淡忘无形之法身。
“五音令人耳聋”
五音:宫、商、角、微、羽,古代五种音律,此处泛指丝竹音乐靡靡之音,其扰乱心性,使人不复恬静之心,无法体悟大道之希音,如同耳聋。这是生活在喧闹的闹市区的人们渴望回归田园生活的最好注脚。
“五味令人口爽”
意会:五味:酸、甜、苦、辣、咸,此处泛指甘美肥厚的美味佳肴,厚重强烈的味觉刺激将使人丧失体味清淡甘甜的能力,如同口齿麻木,如此何以体悟大道之无味?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
古代之骑马打猎,今之飙车赛车、极限运动、跑酷竞赛、对抗性各类体育赛事等都属于“驰骋畋猎”。此等运动必然动人心魄,深度刺激下难免使人心生狂乱、失性妄为。如足球赛事,场上偶发球员的互殴,场下球迷如狂乱暴动似的各种暴力行径,无不是老子这句话的生动描述。心狂则失性,失性则妄为,妄为则轻身,轻则失根,躁则失君,何以明道?
“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难得之货会激发人的不正之奇欲,使其丧己于物,失性于俗,成为庄子眼中的“倒置之民”,为物所累,令人行妨。如古时骂人之“守财奴”“视财如命”等等稍有此意。如果沉溺于收藏奇珍异宝、古玩文物等贵重难得的奇货,将会使人心系所爱之物,心性行动便会受其牵制。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为腹”意指为生存所必需;《黄帝内经》“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故“不为目”意指不为满足不正无道之奇欲。故作此解。只要是得道的圣人索取均为正常生存所必需之正物,而非为满足不正无道之奇欲。所以圣人摒弃奇物奇欲而取正欲正物。
老子此章阐述了从视觉、听觉、味觉的初步不当害道的行径,到往前一步的“饱暖思淫欲”,特殊的嗜好更令人失性发狂,离道愈远;再进一步的丧己于物成为倒置之民,彻底不救。同样层层递进,令人信服,几千年后的现在同样催人警醒,人性之私毫无变化。很自然,有道之人肯定不能陷入其中,所以老子总是在最后一两句引出论断,即圣人应如何作为方能有道而利天下。老子论道,让圣人明道、入道、行道、守道,最终为人所用,以人为本,直至以民为本,天下有道,呈现至治之极的盛景。这就是《道德经》的精髓所在,也是称它为帝王之学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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