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中午，在学校的教授餐厅用餐，照例，与同桌的朋友边吃边聊。一位同事说：“你们知道我们的研究生晚上都在干些什么？”我不假思索地说：“坐在电脑跟前。”

是啊！大多数研究生在学期间，晚间不在电脑跟前又能在哪里呢？出去消费？囊中羞涩，就凭可怜的助学金和津贴，混个温饱已是不错的了，哪敢有额外高消费的非分之想（当然，到附近小饭店打打牙祭是常见的）？谈恋爱？除了就地的佳偶天成，此时多数人没有资格认真“上阵”。所以，留下“华山一条路”：与电脑做伴。

我的朋友接着说，他最近留意了研究生的晚间动态，发现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在宿舍，研究生真正读书、做功课的比例不大，别看他们坐在电脑前，不少人在看网络电影、网络新闻，或者在玩网络游戏。这位朋友举了一个实例，他有三次偶然跑到研究生宿舍去找他的一个学生，无一例外地发现该生在玩电脑游戏。他就正告学生：“我偶尔来三次，你都在玩，说明这对你来说是常事，应该改改了，晚上要做点正业，做点功课。”此后的“偶尔”中，情况就有了改观，说明这位学生还是很听话的。

记得两年前，我所领导发现，有部分研究生在白天的八小时内在电脑前“不务正业”，就制订了制度，不准许所有师生在上班时间玩电脑。此举颇有成效。但是，八小时之外谁能管得着呢？

我情不自禁地联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做研究生那个时期。那时IT产业不发达，没有PC机，但是，其它娱乐方式还是有的，看电影很方便，时不时地有免费的露天电影；交谊舞会相当盛行。可在娱乐场所难得一见研究生的身影，他们大多数时间化在做功课上。我进了中科院力学所后，我们九名研究生被安排在一个大办公室里，每人各居一隅，书桌上各有一盏明亮的台灯，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办公室里从不断人。我们之间有一种默默的“竞赛”，尽管导师各不相同，但互相攀比：谁书籍、文献读得多，谁学问做得好；甚至为了学好英语，互相比赛背诵词典的功力。每周七天，极少有玩乐时间。如今这批研究生大多成了教授（研究员）、博导，还岀了一位院士。他们目前虽然多已退休，仍在发挥余热。

我一向认为，一旦认定了科研、教学为自己的职业之后，就不应有八小时内外之分，必须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事业，把一般人的休闲时间用于学习、工作，只有这样才会有出息。

我觉得现在的研究生与过去相比，学习环境和条件不知好了多少，也不乏孜孜以求、钻研学问的优秀学子，而且比我们思维活跃，视野开阔。但是，无庸讳言，总体来说，现时的研究生一心向学的风气不及我们那个时代。我并不主张研究生成为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也认为学习当中应该劳逸结合，适当地玩玩电脑无可非议，但研究生应该珍惜大好学习机会，把主要精力投入学习和科研。但是，有部分研究生达不到这一基本要求。

原因何在？我一时说不清楚。归咎于社会风气浮躁？归咎于宏大理想的缺失？归咎于现时的一些社会原因？

我这里只是把问题提出来，容我们慢慢地冷静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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