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Blockchain)被认为是人类近年来的一个突破性发明。区块链常常被和比特币联系在一起。其实，区块链的核心是“去中心化”。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是在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都有很多先例。我最早亲身体会到“区块链”是九十年代初刚刚来美国的时候，记得那时和职业选手的姐姐一起去拉斯维加斯参加美国乒乓球公开赛，那次比赛刘国梁还是国家二队出来练手的。我是业余选手，也参加了单打比赛，不过在小组就被淘汰了。和“去中心化”有关的是美国乒乓球（网球也是）运动员的一个评级系统（https://www.teamusa.org/usa-table-tennis/ratings/rating-system）：每个球员都有一个很客观的评分，比如我的评分是1900，而职业选手都是2100 以上。这个评分是多次比赛和不同档次的对手交锋，赢的次数越多，对手评分越高，你获得的分数越多。同样，输球多评分就被赢球的拿走了。每次比赛以后都会有新的评分出来。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区块链，但是球员的水平不是教练或者专家委员会决定的，而是个体球员对撞交流决定的，是去中心化的。

自然界中也有很多“去中心化”的现象：

无论是蚂蚁，蜜蜂这些昆虫，还是鸟类，鱼类这些脊椎动物都是通过个体相互间协调来完成群体目的的。这些群体里面没有总指挥，没有委员会，没有从上到下的指令，可是它们竟能万众一心，井井有条。

我对这些“群体决策” 现象很感兴趣，因为我认为免疫系统也是如此。多细胞生物的每一个细胞都和一个蜜蜂，一个蚂蚁一样，它的活动不都是有很强的目的性的，然而作为完整的群体，其（生存，生育）目的性却是明确的。

免疫细胞是各自为政的？受“中央”统一管理的？还是“去中心化”的？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能蕴藏着肿瘤免疫治疗的前途。因为现在的许多免疫治疗都把免疫细胞想象得很“聪明”，认为它们能识别肿瘤抗原，尤其是所谓的新抗原（neoantigen), 就是基因突变带来的蛋白水平的变化形成的抗原。如果免疫细胞是接受上方指令来行使特殊命令的孤胆英雄，那么，无论是TILs还是CAR-T疗法的假说就都很靠谱；可是如果每个免疫细胞都是各自为战的，那么免疫治疗的方向可能就要有很大的调整。

能把区块链，乒乓球联赛，蜂巢，鱼群和肿瘤免疫治疗扯上关系，看来只有在度假的时候才有这种闲工夫。不过，这种遐想还是不要太多的好，不然注意力就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