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读书，朦朦胧胧，胡乱思想，正像《追忆逝水年华》开头的一章。昨夜看Scott Moncrieff的英译本，发现一段真正的“流动的”文字，满满一页40多行就一句话，胡乱地浮想“我”睡过的房间——I had seen first one and then another of the rooms in which I had slept during my life, and in the end I would revisit them all in the long course of my waking dream……

这种梦境的流动，英文很容易用无限延伸的句式来描述，而中文的张力太强，不能拉得太长，所以很难“自然流淌”地表达这种思绪——尽管中文也有滔滔不绝说不完的时候。这一句话，中译本分成很多很多个句子，有的还独立出来，感觉就像一个口吃的人转述《八扇屏》里的贯口。

意识流大概应该和“语言流”有关，所以他们这一派的，还有乔伊斯、福克纳等，都喜欢长长的句子，《尤利西斯》的最后一章甚至几十页没有头标点……与此对应的是，我们的的辞赋和诗词，肯定是汉字独有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