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旧山河”,看到一个大信封,里面塞了好多本儿和稿纸。打开一看,先惊讶,然后笑笑,原来都是上学时的一些玩意儿。现在晒出来,和刚开学的同学们分享不同的校园读书生活。
1 最耀眼的是几篇“小字报”,题曰“太阳系起源理论批判”。那是刚听了太阳系起源的课程后写的。听说太阳系起源的学说有几十种,我的观点是,答案很多就等于没有答案——既然不可能都对,那么很可能全错。越是无知,越是大胆。批判需要“勇气”,但更需要无知。现在胆儿小了,但也不敢说“有知”。
2 两小册译稿,书名《星星之谜》(The Riddle of Stars),是偶然在图书馆看到一本小书,借五一节放假,花几天工夫译出来玩儿的。译文后面还附有一篇的“我们的家园”,算是对译文的补充——因为原书只讲恒星而没讲行星。
3 几页谈对称性和基本粒子的“手稿”,很天真,刚学就想卖出来。
4 一叠Hawking《时空的大尺度结构》的笔记——那时刚从外文书店买到残留的一本(影印的),就“如饥似渴”啃起来了。当时就想,什么时候能看到它的中文啊?(中文本三年前才出来,同时引进了英文本。)
4 几页Abraham Pais的手稿译文,“知识与信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影响”——那时正在做Subtle is the Lord,他寄来一篇校稿做参考。
5 一篇“大气磅礴”的《宇宙学新设想》,那思想太奇怪,到今天也没看明白。我很惊讶它是怎么写出来的,似乎没有一句废话——当然都是错话。我现在能写错话却不能容忍写废话,大概在那时就埋下种子了。
6 几小本诗文,可惜废话太多,能留下的很少,学林妹妹,烧了吧。
7 一本古代诗歌佳句的“抄本”,还有评注,原来幻想编一本书,题曰《玄雅精风》,现在看来,这名字实在可笑。还有题辞呢,其词曰:“龙涌云天之洪波,洋洋江海之浪花耳。”后来才发现,“洪波涌起”是曹孟德的诗句,我可没抄他的。
俱往矣,有趣而巧合的是,“抄本”所录的第一句是屈原的“吾将上下而求索”,表达了少年的雄心;而最后两句,是老杜的“月生初学扇,云细不成衣”(《复愁》),正好成为我“初学不成”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