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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读到一篇文章,说是《中国古代青铜器整理与研究•西周金文字体卷》序言(附注),下面这段话似乎值得讨论。
趞曹鼎“唯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龚王才周新宫,王射於射庐”,匡卣“唯四月初吉甲午,懿王在射庐”,畯簋“唯十年正月初吉甲寅,……今朕丕显考龚王既命汝 更乃祖考事,作司徒,今余惟……”。畯簋、趞曹鼎就算都是真的,懿王世的畯簋怎能肯定比共王世的趞曹鼎早呢。匡卣(集成5423)器已不存,铭文虽说稍欠清晰,但“四月”而非“四年”,总是没有疑问。
畯簋原为私人藏品,真伪不明。下面是辨伪和护真的两篇文章,您可以做个判断。
王沛姬. 新出三件两周具铭铜器商榷. 三代考古, 2015,(0):460-469. 考古所网站有介绍
李学勤.畯簋銘文讀釋.出土文獻第八輯, 2018. 清华大学网站有介绍
上海博物馆藏两件趞曹鼎为传世器物。“隹七年十月既生霸”没有日期;“隹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龚王才周新宫,王射於射廬。史趞曹賜弓矢夬虜胄盾殳。趞曹敢對曹拜稽首,敢對揚天子休,用作寶鼎,用饗朋友”。后者字体欠佳,句式有误——“賜”应在“史趞曹”之后而“敢對曹”为衍文,等等;且重量不足前者之半。十五年鼎很可能是伪器,但也可能是“共王过世之后趞曹失意之后请低手所作”。
阅读、写作有些疏漏,也是常事,不值得深究。不过,器物制作与所叙事件的年代可能不同,形制、字体还与地域和人员相关,据此断代需要谨慎。
笔者定懿王世七年BC910~BC904, 倘若不能容纳匡卣“唯四月初吉甲午,懿王在射庐”那就错了。所幸六年正月实朔BC906.12.31,四月甲午三日且恰为春分,合于初吉。七年之中有此一日,颇为不易。铸器于懿王过世之后完全可能,因而不能作为王号生称的铁证。七年岁首朔BC905.12.19,年底有闰,恰好排入牧簋“七年十又三月既生霸甲申”三日。时王为即位之初的孝王,批评王朝官僚系统缺乏自律,任命牧为监察官员。孝王元年岁首朔BC903.1.7,年前置闰也是合理。
牧簋的年代:铭文数字之外的考虑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337321.html
师汤父鼎现存台北故宫博物馆,通高28.1、口径26 cm,为周尺21.5 cm的一尺三寸过1.5 mm和一尺二寸过2 mm,器物为真没有疑问;铭文“隹十又二月初吉丙午,王才周新宫,才射庐。王乎宰应易盛弓、象弭……”。周新宫、射庐同见于趞曹鼎与匡卣,如前所述两者分别有恭王和懿王之名;可惜,历日缺少年份。
丁亥和甲寅之名就是吉日;师汤父鼎的十二月丙午(43)之吉或许源于冬至。在拙谱的穆王至孝王的BC972~BC892 间,相关冬至有五个:① BC955.12.30 丙午(43)06时;② BC932.12.29 丙午(43)20时;③ BC909.12.29 丁未(44)10时;④ BC898.12.30 乙巳(42)02时;⑤ BC886.12.30 戊申(45) 00时。
②⑤ 对应的正月朔为1月27 日和29日,有些偏后——岁首该在冬至前后呢。若是十三月初吉丙午就好了。
④ 历日在交节后一天且2时交节,而已见冬至历日皆交节当日或偏前一天。
①③可选,穆王十八年正月朔BC955.01.12,懿王二年正月朔BC909.01.13,十二月丙午(43)为廿九日交节当日或廿六日交节前一天。后者岁首与曶鼎元年、二年的历日协调。
如果形制、铭文等不能早到穆王前期,或者新宫建于共王世,那么师汤父鼎很可能就是懿王世的——只是可能,因为“十二月丙午”之初吉为冬至只是假设。
附注:下面是印刷版的截图。说“作于孝王四年的匡卣”肯定有误,而“作于懿王十年的畯簋”也不能比“作于懿王初年”的十五年趞曹鼎稍早。后面又说趞曹鼎较早。电子版未能更正原稿的全部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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