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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和、与、及”三字皆作并列连词,只是语感稍有差异,但先秦用法不同。
1 以“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 https://ctext.org/zh” 检索, “及” 用例
A 郭店、马王堆出土简文《老子》有7例,传世文献4例如下,皆非并列连词
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閱衆甫。吾何以知衆甫之狀哉?以此。
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B 《楚辭》有20例,皆非并列连词,其中《离骚》7例,如
“汩余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
“及年歲之未宴兮,時亦猶其未央” 。
C 《论语》有29例,皆非并列连词,如
子曰:「甯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DE 《晏子春秋》有55例、《庄子》58例,皆非并列连词,例句不列。
F 《孟子》有33例,并列连词仅1 例出于引文《湯誓》“時日害喪?予及女偕亡”;不过,《史记•殷本紀》所见《湯誓》为 “是日何时丧?予与女皆亡!”
G 兵书六部有48例,仅 《司馬法•仁本》1见并列连词
既誅有罪,王及諸侯修正其國,舉賢立明,正復厥職。
2 总而言之,《老子》《庄子》《楚辭》《晏子春秋》《论语》《孟子》以及兵书六部,并列连词“及” 仅 2见,余皆为 “与”,如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周守晋. 出土战国文献语法研究.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统计,郭店、包山、望山、九店等地出土楚简以及长沙子弹库楚帛书,计3万余字,并列连词用“与”,而 “及” 仅郭店楚简中引文一见 “《尹诰》曰惟伊尹及汤,咸有一德”。秦简则多用“及”为并列连词,但地域较大而时代偏后,相关影响难以细究,如原楚地的湖北云梦出土《睡虎地秦简》见并列连词“与” 9例。
简文统计文本仍较少,但战国中期楚国地域并列连词用“与” 而罕用 “及” ,总可相信;或许秦晋之外皆如此。不过,如下所示,清华简《系年》混用并列连词:“及” 12见而有11例,“与”40见而有14例;另六篇“及” 28见有并列连词16例。
清华简 “及” 字用例
A 《系年》“及”12 见而并列连词达11例,最后两例似与现代句型相类,有些奇特。
幽王及伯盘乃灭 // 取息妫以归,是生堵敖及成王
又谗惠公及文公 // 3例:甲 会 乙 及诸侯之大夫
第七章 晋文公立四年,楚成王率诸侯以围宋伐齐,戍谷,居鉏(缗?)。晋文公思齐及宋之德,乃及秦师围曹及五鹿,伐卫以脱齐之戍及宋之围。楚王舍围归,居方城。令尹子玉遂率郑、卫、陈、蔡及群蛮夷之师以交(邀/徼)文公,文公率秦、齐、宋及群戎之师以败楚师于城濮,遂朝周襄王于衡雍,献楚俘馘,盟诸侯于践土。
B 《越公其事》 11见,并列连词5例
其见有察、有司及王左右 // 边县之民及有官师之人,
在邑司事及官师之人 // 城邑之司事及官师之人
王乃亲使人请问群大臣及边县城市之多兵、无兵者,
C 《楚居》 6见,并列连词5例
至酓只、酓𦨪、酓樊及酓赐、酓巨,尽居夷屯。
至酓甬及酓严、酓相及酓雪及酓训、酓咢及若敖酓义,皆居乔多。
D 《五纪》 4见,并列连词3例
高大、大川、大山与與月、婁、躳、少昊、司禄、大嚴及門爲右脅。
大音、大石、稷匿與日、昜者、昭昏、大昊、司命、癸中及校爲左脅。
疾處頸、脊及尻,是謂耆,詛盟祟。
E 《子仪》 4见,并列连词1例 (或2例)
君及不穀专心戮力以左右诸侯,则何为而不可?
F 《鄭武夫人規孺子》 2见,并列连词1例
屬之大夫及百執事人,皆懼,各恭其事。
G 《程寤》1见,并列连词1例
王及大子发并拜吉梦,受商命于皇上帝。
清华简《系年》“与”40见,其中并列连词14例( C 表示章序)
1 C2 王与伯盘逐平王
2 C9 乃命左行蔑与随会召襄公之弟雍也于秦。
3 C11 以女子与兵车百乘,以华孙元为质。
4 C14 齐人为成,以甗、铬、玉筲与錞于之田。
5 C15 其子伍员与伍之鸡逃归吴。
6 C18 晋与吴合为一,以伐楚,门(?)方城。遂盟诸侯于召陵,伐中山。
7 C18 晋人且有范氏与中行氏之祸,七岁不解甲。
8 C22 晋三子之大夫入齐,盟 陈和与陈淏 于溋门之外,
9 C23 郑人侵儥关,阳城桓定君率犊关之师与上国之师以交之,与之战于珪陵。
10 C23 景之贾与舒子共止而死。
11 C23 明岁,晋[贝重]余率 晋师与郑师 以入王子定。
12 C23 楚师围之于蔑,尽降郑师与其四将军,以归于郢。
13 C23 明岁,楚人归郑之四将军与其万民于郑
14 C23 三执珪之君与右尹昭之竢死焉,
“C22 齐与晋成,齐侯盟于晋军”,似属介词/连词 两可。
《离骚》“与" 13见,其中 并列连词8例
扈江離與闢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
雜申椒與菌桂兮,豈維紉夫蕙茝 // 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衡與芳芷。
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 // 啟九辯與九歌兮,夏康娛以自縱。
覽椒蘭其若玆兮,又況揭車與江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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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贴部分简文 “及”,有三种字形。
补充说明 2023.04.10.09'15''
博文检索文献,企图说明战国中期秦晋之外的区域罕用"及”作并列连词,借以佐证清华简《系年》非战国楚简。实际检索文献较多,大致印象是,仅就并列连词而言,秦晋本用“及”而东方、南方的国家如齐鲁楚本用“与”;战国后期则“及”、“与”开始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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