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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武王克商乃是重大的历史事件,其年代西汉以来不能知晓,迄今有BC1127 至BC1018 的44 种说法。1996~2000 年的夏商周断代工程在多学科联合协作下,确定商周更替在BC1050 至BC1020 之间,选择BC1046成为“国家标准”。
《断代工程报告》历谱总计74个历日,至少十六个历日欠妥:铜器六个改动干支,五个在朔前;走簋、休盘和(录见)簋的既望为二十三日,吴盉既生霸为十七日;《毕命丰刑》胐为五日。至于可排而未排的历日还有许多,如排入曶鼎第二个历日则既生霸十七日也是欠妥。
此外,历谱为排入铜器日期而频繁地多闰或欠闰:两年连闰11次、三年不闰10次、四年不闰4次,而为了二十六年番匊生壶和三十一年鬲攸从鼎,连闰之后厉王二十六~三十年竟五年不闰。断代工程认为西周建子,但夷王元年之后正月朔在儒略历11月17日至24日有七次,在1月12日至20日有六次,其时冬至日在12月29日或28日。如此历谱真是愧对先民。
2 近读朱凤瀚先生“由义尊与义方彝等周初铜器论及西周早期年代. 河北师范大学学报, 2024,47(1):8-15”,其主张“武王灭纣在BC1081 或BC1076,后三年崩”,并不能成立。略述如下。
通常说周历建子,即冬至(其时大致在儒略历12月30日)在正月;不过,笔者判断西周只是岁首目标冬至,可以在冬至之后即建丑。但朱先生定所武王元年岁首朔1月26日有些过晚,而年底再置闰真是欠妥呢。成王七年的三个历日均欠妥:西周无朔而以朏为月首,相当于现在的初二、三。这也意味着后天两三日的《尚书•召诰》历日(无年份)和先天一两日的《尚书•洛诰》历日(七年)肯定不能协调,即不会在同一年。《召诰》《洛诰》皆今文《尚书》,现在所见文本来自秦朝博士伏生(今山东济南人)在汉初“口授”、晁错(今河南禹州人)笔录,多说不伪。
此外,成王元年岁首实朔BC1078.01.22 戊寅(15) ,不能排入《逸周书•皇门解》 “正月庚午(07)”, 岁首推后已是不能,若提前一月则所说武王二年、三年只有23个月,更是欠妥;而天亡簋仅有日干支、没有年月,排入武王元年三月对历谱之可信并无佐证。
3 晋国史官应该知道西周王年,《古本竹书纪年》想来可信。“自武王至幽王二百五十七年”、“西周二百五十七年”,幽王末年BC771年,故而武王灭纣在BC1027;“十一年周始伐商”,《史记·周本纪》“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师毕渡盟津。……二月甲子昧爽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故而灭纣在受命十二年,而元年在BC1038。
《逸周书•作雒解》“武王克殷,……。武王既归,乃岁十二月,崩,镐肂于岐周。周公立相,天子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略。周公、召公内弭父兄,外抚诸侯。元年夏六月,葬武王于毕”;《武儆解》“惟十有二祀四月,王告梦。丙辰,出金枝校《郊宝》、《开和》细书,命诏周公旦立后嗣;属小子诵,文及《宝典》”,亦可作为武王崩于克商年的佐证。
(1) 西周岁首目标冬至,初期似乎“元旦在冬至之前则年底置闰”。连续三年排入六个历日,且有十三月历日为冬至。何尊、毳尊卣的建正合适。武成历日等不必考虑(后叙)。
(2) 笔者编排金文历谱时并未顾及传世文献,定共王元年为BC938,《古本竹书纪年》 “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寿百岁也”,同样意味着受命元年为BC1038,即证据链构成闭环。
(3) 《史记•周本纪》有“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和“穆王立五十五年崩”,后者为断代工程采信。拙谱定穆王BC972~BC939,计34年,解释为:昭王南巡不返,但其子已年满二十足岁,次年22虚岁改元,年五十五崩而在位34年。故宫博物院藏建武乘舆樽“盘径二尺二寸”57.5 cm,有专家计算尺长26.14 cm;不过,刻后镏金之铭文或有误读,盘径实为二尺五寸,东汉沿用新莽校核尺度23.1 cm,则欠2.5 mm 为青铜成形之冷缩。
(4) 《逸周书•作雒解》明确说武王崩于受命十二年十二月,且有《武儆解》佐证。但文献上与武王相关年份众多而混乱。《史记•周本纪》“克殷後二年”或为“伐殷二年”之误,其他或是从受命元年计算的纪年,或是从文王崩年或次年计算的在位之年。《周本纪》西伯“受命之年称王,后十年崩,谥为文王”,但有“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至于孟津,为文王木主,载以车”,故而有解释受命称王的次年开始纪年,文王崩于九年;亦说“后十年崩”为“七年”之讹,则可能崩于受命六年或七年。总而言之,众多而混乱的武王年份已没有价值。
(5) 武王崩至穆王崩88年;武王享年五十四,穆王享年五十五,故而武王至昭王四代生太子的平均年龄22 足岁,尚属合理。西周257年;若幽王年六十左右被杀,则武王至宣王十代生太子平均年龄25 足岁——厉王或非长子,也是合理。
4 朱凤瀚先生推定武王灭纣年份的基点是穆王元年BC996,来自“关于西周金文历日的新资料. 故宫博物院院刊, 2014(6)”。不过,十年正月初吉甲寅的畯簋以及廿又八祀的觉公簋,皆极可能是伪器呢。朱先生两年前曾答应测量觉公簋以判断是否适用周尺,可至今未见结果。又及,刘次沅先生基于《古本竹书纪年》“周昭王十九年,天大曀”为日全食而主张昭王元年BC994,但未得到断代工程采用,而基于金文历日的拙谱与之恰巧相合。
觉公簋的真伪和周成王的年代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335653.html
从铭文“晋”说觉公簋或伪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423282.html
附录:以上内容早已说过,只是为了使自己安心重新梳理一遍。重复贴出刘次沅先生对“武王灭纣BC1027”评价(P96);不过,认为BC1027 年代较短而难以编排金文历谱,似不能成立。
[4] 刘次沅. 从天再旦到武王伐纣——西周天文年代问题.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2006.
[5] 张培瑜. 先秦秦汉历法和殷周年代. 科学出版社, 2015.
刘次沅先生主张BC1046,已称“伶州鸠的月、日、辰、星天象都是不可能或很难直接看到的,显然只能是(战国时期)推算结果(P122)”。张培瑜先生在2015年著作[5]中详细论证“这是战国后人推算附入,并非(五百多年前的)观测实录”(P346-350);又说,武成历日和天象源于西汉刘歆,而早一百年的司马迁在《史记》却没有采用其中的任何一条,值得深思;(P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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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崩于克商年BC1027底,享年五十有四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5648-134816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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