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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教育和拙荊及周圍弟子和朋友的筆談,分享給大家,聊供一粲
開學上課,先給學生做了個 #反去智化# 的演講,講了近兩堂課,結果除了一位學生提了幾個問題外,剩下的提不出任何問題。課後問了一位旁聽的本科生感受,答曰:1、震驚;2、他們給自己的要求離我的相去太遠了。回家告訴拙荊,她發給我如下內容:
【拙荊針對我最近的演講寫給我的】「你的论题中闪耀着80年代理想主义的余晖,带有那个年代大学生天之骄子的自信、自我要求和社会责任感,这些和当下大学生的心理预设几乎难以找到契合点。现在年轻人的自我要求往往比较实际,这对社会来讲不是坏事。只是从精英教育的角度,或是缺憾。所以你的讲演的心理预设和自我要求已高到没有学生敢于预想,自然不会有提问。
但学生中的自我塑造渴望其实是存在的,只是现在学生一者基础确实较弱了,二者也更会自我评估了,超出太多的他们不会像过去的学生那样冲过来。而你本人的眼光已高过过去,甚至超出了当下语境。而过往的实例也证明,教育和训练可提升,但难以质变。问题就是,你怎样用这些材料了,比如广种薄收,还是fire掉自己!
不是拾级而上, 却是突然的高峰,而且是精神的(甚至不是当下语境下的),从吸引和引导学生上,现在可能不是好主意。
你既然高了,就不要再俯视了,试着蹲下来看看呢。 (Humble有没有这个意思呢?)」
發給周圍的人,得到大量評論,摘幾則如下
【我的一位89年出生的愛徒對拙荊觀點的評論】「吴老师,我看了孙老师的评论。我瞎说点看法。我自己不大知道八十年代的事,一出生很快就是九十年代。现在的学生(包括我自己)选择多,出路(easy way)多,信息多,特立独行的很少。这三多一少在空间和时间上拉低了水准。追求非常多样化,追求学神和学霸(可能也是学问)的有一部分人,还有其他的,比如音乐之类的。经济学影响也很大,任何事情掂量性价比,谈付出与回报的比例,是很多人出发点。我感觉都是挺有意思的现象,或许比八十年代好。」
【明粉@HeavenLiu評論】「学生阶段该做“刺猬型”还是“狐狸型”的人? 个人认为是前者。原因1,专业化训练是高强度思维训练,人生其它阶段很难有机会有这训练。即使将来从事其它行业,思维模式可以迁移。2,专业化最容易形成突破,给自己继续的信心。portfolio策略不适用于学生。选择自己兴奋的行业,找好导师,做好学徒,是开始。」
「我不太清楚80年代的情况。但教师(coach)传递自己认为正确的理念,并影响学生,本就是教师职业的内容。在电影《教练卡特》中篮球教练不仅有魔鬼训练还有三观传输,对学生有全面的影响。读《郎平自传》也有同感。」
「从您培养学生情况来看,后辈对您是很佩服的。」
【翁征宇兄評論】「其实八十年代的理想主义,也常常带有大革命遗风,蔑视当下并希冀按自己的主观愿望来改造世界,回头看大部分人都是失败了,而且挺彻底的。八零后开始的新一代更务实、灵活和谦卑,将塑造一个我们虽不熟悉但比较人性的社会。所以不应责怪他们,而是感恩自己历经了青春年代之后竟然还充满了理想主义,这是一种blessing,也永远只是少数人,所以注定孤独。」
下面是我的看法
【我的看法】我個人以為,教育的層次和態度,取決於所從事的專業及對培養學生的定位。對於像理論物理這種門檻高的專業,是培養精英的,根本無法像勞動密集型行業(如計算模擬、材料生長、化學合成、生物……)那樣去廣種薄收,其精英性決定了這個專業在信息化時代的孤獨性,在孤獨性上可以和日本的那些傳承祖業的孤獨的手工藝者相比擬。因此,只要有一個學生在,我想我會堅持這個專業所要求的精英性和與之相稱的學術品味。
也許在不遠的將來,隨著學校水平和生源的繼續下跌,我沒有學生了,我有可能去從事人文研究或通識教育,那時我想我會重新審視我的教育觀。我正在為那一天做積累(我的微博實際上正在承擔部分這樣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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