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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写过一篇《活着》, 并承诺如果还活着,今年还会再写篇活着。
显然,我还活着,又来了。
今年,我看到的第一条新闻是上海外滩在2014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发生踩踏事件,36个年轻的生命永远地留在2014年。他们本来是到外滩迎接2015年的,年轻鲜活的生命。
1月10日,一位活跃在这个网上的人走了,走的如此突然。
2014年,最悲伤的事莫过于一位同班同学的突然离去。这是一位来自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女侠,有一个幸福的家,过着令人羡慕的,幸福的生活,因车祸不幸于8月20日去世,58岁。在得知消息后,在自己的自留地里写了几句悼念的文字:深切悼念 冯音捷同学,也把这几行字发到了冯音捷同学的纪念网页。
写前一个《活着》的时候,似乎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没有过多久,果然发生了。
2014年的4月份开始头疼,开始以为是感冒,没有当一回事,过了两周,疼的越来越厉害了,肯定了不是感冒。每天会疼很多次,每次疼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差不多半小时到一小时甚至两小时,而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直至只有几分钟。 一旦疼起来,体温会升高到40度。这一学期有三门课,每次都是吃止疼药,然后去讲课。几次差点晕倒在讲台上。 又过了大概两个星期,终于爬不起来了。被送到医院,先挂内科的号,医生认为应该去神经内科。看了神经内科,医生开了点活血的药,然后开了单子,做脑部核磁共振。核磁共振要预约,约到了大致一周之后。又疼了一周,终于可以做核磁共振了,检查的结果,有脑缺血的什么点,医生看后认为是轻微腔隙性脑梗。在此期间,好几次课只好请人代上。
开了几种药,说先吃一周,如果还是头疼,再换药。三天后,头疼减轻,一周后不疼了。然后发现,左耳完全听不见了。能走路了,但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再次看医生,医生看后认为治疗效果非常好,并认为失聪和走路不稳主要是头疼期间的某种自激反应和发高烧造成的损伤,还是有希望恢复的。但是,脑部因缺血导致的损伤已经不可恢复了,今后的治疗就是要尽可能让大脑不再受损。
于是,在需要终生服用降压药的基础上,需要差不多终生服用活血的药了。医生开的是丁苯酞软胶囊,培元通脑胶囊,贝前列素钠片。后来,针对睡眠不好,又加了乌灵胶囊。
大半年过去了,头疼时有时无,但都不是很厉害。左耳的听力有点恢复,走路也稳了很多,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两件事情非常明显:1,不能用脑,认真看书1-2个小时,就会头疼;2,记忆力严重衰退,经常在下午想不起来中午饭吃的什么,或是否吃过中午饭。而且,原本比较清晰的青年时期的一些记忆,也开始模糊了。有一种正在走向痴呆的感觉。
暑假后的秋季学期,没有上课;寒假后的春季学期,也没有排课。
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还活着,而且基本上还能正常生活,真的挺开心。但是,确实不能不认真考虑生和死的问题了。
人大概有两种比较好的死法,一是知道大概什么时候死,一种是在很少准备,还没有打算死的时候突然死。第一种如癌症,到了一定阶段,医生通常会给出一个大致上靠谱的死亡时间。于是,患者可以从容地安排好各种事情,然后,在还能够做出决策之时。选择某种方式--例如停止治疗,仅仅使用减少痛苦的药物如海洛因之类,有尊严地死去。当然,这并非易事,很多人无法做到这一点,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总是想多活几天或者是多活几个小时,于是就丧失了自己对生死做出决策的时机,其后果便是亲人们花了大量的钱,买来了并不尊严的若干天(?)的生命。第二种如突发脑溢血,突发心梗以及如车祸之类,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突然就死了。这种死法,对于亲人的打击很大,对于死者,其实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死法。但是,如果没有死成,而是由此失去生活能力,或长期昏迷等等,不仅折磨亲人,自己未来的生活也基本上是没有尊严的。
我期盼能在未来的若干年好好活着,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活的有尊严,在能够决策的阶段,为有尊严地活着和有尊严地死去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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