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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国庆献文:胡焕庸线的突破与打破》后,杨正瓴博友问,《单之蔷,中国的突变线——胡焕庸线》(中国国家地理 2009年第10期http://www.dili360.com/cng/article/p5350c3d6c8f8d73.htm)的介绍是否准确?我回答如下:
严格讲,丁金宏、杨云彦和徐庆凤都是关门弟子,因为胡先生当年同时招了这三位同学,现在,除丁金宏是人口所所长,全国政协委员外,杨云彦是湖北计生委主任,全国人大代表。徐庆凤很不幸,难产去世了。胡先生后来还招了一个学生叫祝俊明,是与张超先生合带的,后来转行搞医学数据挖掘去了。某种意义上讲,胡焕庸线就是大数据挖掘的结果。胡焕庸先生那年对我说,当年,他发动学生调查全国各个县的人口数据,汇总起来得到这个人口密度图。他特别提到当年他一个学生深入西藏获取数据。后来这个学生因为反对“圣人出,黄河清”的说法,说黄河清是大旱灾年,让圣人的亲密战友们(不是林彪),把他划了右派。
在地理学会的成果提名中,似乎没有华东师大提名,其实不对。作为华东师大成员的我,好像还有许世远教授都推荐了胡焕庸线,可惜我们是独立提名的,早知道学其他学校,弄个华东师大二人提名,也不给母校丢人。提名这件事,缺了华东师大官方,应该是事出有因,华东师大作为上海单位,文化问题,在如何利用集体力量上,是应该着实反省的地方。
我在华东师大任职时,力主把胡焕庸地位放在华东师大地学第一位,捐了一个月工资,拉上丁金宏、杨云彦发动大家捐款,塑了胡焕庸先生的铜像。可叹的是,华东师大主部后来搬家到闵行时,资源环境学院居然没有人搬这个塑像。后来丁金宏不忍,搬到社会学院去了。现在许多地方搞塑像,多数像“梁山泊英雄排座次”,以官位论英雄。
胡焕庸先生发现胡焕庸线时不是华东师大的,是中央大学的,胡先生说,分析胡焕庸线的原图,也在日本人对重庆大轰炸时毁了。华东师大最初是上海圣约翰大学的主部改的,私立大学,后来叫做党成立的第一个师范大学,对这个提法,我只能摇头。胡焕庸先生后来任职的华东师范大学地理系,是浙江大学地理系成建制搬来华东师大,这个系是竺可桢创办的,所以胡焕庸先生在华东师大还是如鱼得水。不过胡焕庸先生在华东师大的任职是自然地理学教研室主任,不让他搞人文地理学。1956年胡焕庸作为“资产阶级的伪科学人文地理学”的代表人物,遭受了批判。这个批判基本上是学术界的不像后来对马寅初的批判。1979年胡先生出版一本书,叫《世界气候的地带性与非地带性》,基本上是自然地理专著。这是他在文革当中写成的。施雅风先生告诉我,这本书很好。搞全球变化一定要读。施雅风先生是浙江大学地下党出身的。我认为后来在反对中国地理学全盘苏联化中取了重要作用,扯远了。据说1980年代美国的圣约翰基金会会来找华东师大要把存起来的基金给华东师大,当时的党委书记不敢要,从延安整风和1957年过来的人,他也许没有那么大的胆,敢要。当时,作为学生的我,听到的传闻,不知道准确与否。不过党委书记的孙子,后来据说因为爱国情结驱动,的确回国了,佩服。有人不相信,但是我相信,因为他毕竟有云南人认死理的基因,可叹他不知何故,称自己是河南人。我妻子是生在河南的,但是她坚持说自己是湖南人,因为根在湖南,他爷爷抗日时也战死在湖南。可惜他爷爷是个普通战士,不然她也可以当个政协委员,落个封夫荫子。
当年,地理学会让提名地理学重大成就时,我建议的,我记得依时间次还有:1.1934年张印堂提出中国人口垦荒是治标,节育才是治本;不过从1956年的批判材料看,这个观点也可能最初为李希霍芬提出。李希霍芬(Richthofen,Ferdinand von,1833~1905年),是德国人,他把中国的地学带进了科学之门,可惜现在的教材几乎不提他。2.1953年严钦尚提出中国沙地,沙是就地而起的,这是中国的就地起沙学说,地貌学生态化的起点;3.1959年黄秉维的中国农业区划学说,是新中国地理学与实际结合的范例。4.1973年竺可桢的中国气候变化5000年曲线,全球变化研究的重要文献。5.1988年陆大道的“点轴理论”。前面几个争议不大,后面一个,有人不服,因为人还健在。中国人的毛病就是不服气活人。其实,“点轴理论”,是有重大意义的,它把中国的区域开发模式,自1950年代以来按计划经济思维开始形成的区划片模式,改变为具有市场经济特点的点轴模式。还有意义。有人说点轴模式就是西方的增长极模式,是冒充懂得,点轴的原型有增长极的特点,但是适合了中国的地理特点,而且带有网络特色。中国有许多再创造的东西,可惜中国自己没有被看到。为什么要抱怨呢?前些日子我参加了科协下面组织的一个会议,讨论到了中国数得上的发明和创新,我就感到中国人的自信问题。其实,我感到近年来地理学的重大发现还有许世远等提出的长江三角洲发育模式、郑度等发现杂多是青藏高原的内部分界点、李吉均发现青藏高原第四纪不存在大冰盖和崔之久提出最近十万年来喜马拉雅山上升幅度,以及许学强关于中国城镇体系分布模式的研究,这些都是我佩服的。关于它们的意义,容我以后解说。
我这里要说的是,这次我去莫斯科开会,去了新圣女公墓,过去我以为是一个政治墓地,这次去了才知道里面主要葬着的绝大多数是科学、文化的贡献人。俄罗斯民族具有崇拜大众英雄的传统,所以从成立基辅大公国来,他们一直坚强;很值得我们民族学习。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我的《国庆献文》,目的主要是谈一下地缘政治经济学问题,请大家更多关注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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