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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去上课了,没听着。所以只是从我到了开始,就是严尧在发言的时候才开始听。这个情况下,我就想到哪里说哪里。
[1 关于“原创”]
郭翔鹰说那个“原创”的事情,我总的感觉,是所有的评价都应该别人来做。而且做[原创]的时候,[往往不知道。]因为我也看过很多传记,真正做出原创性贡献的人,并不一定知道他做的就是原创。所以,华罗庚先生当时讲六个字叫“早发表,晚评价。”我认为非常有道理。
现在这种评价让别人去做,即使在国内,也是比较公认的。比如说做什么汇报什么的,一般来说不适合自己说我首次提出什么什么的。但是,如果有同行做评价说,这个谁首次提出什么,可以来引用。凡是评价的事情,都应该由别人来做。这样的话,就是说是不是原创[不重要],能做什么做什么就是。
我这段时间正在看Den Hartog的历史。有两个人都回忆,Den Hartog给他们讲的故事。一个是说Den Hartog当时是Timoshenko的助手,后来也是跟他读的博士 [网上有这种说法,但我现在认为并非如此]。有次Timoshenko跟他说,你算一个扭转频率这么个事情。Den Hartog算完后,Timoshenko告诉他,“这个东西可以发表,你可以投稿。” Den Hartog说,“这个东西有什么可值得发表的?”当时Timoshenko有些生气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只能做你能做的事情。”就是一个故事。
还有一个类似的故事呢,也是Den Hartog讲的。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工作,然后Timoshenko又告诉他说,“你这个工作是可以发表,投稿吧!”然后Den Hartog说,“好像我这个事情并不是世界所期待的东西吧?”Timoshenko又说,“我们一直都在看文献,你看看这些文献里有几个是这个世界所期待的东西。”但是,尽管这样,我们知道Den Hartog还是做出一些世界上所期待的东西,比如说我们现在舞动的这个自激振动的机理,就是Den Hartog首先提出来。所以,他后来他是美国的三院院士,而且是这个Timoshenko奖就是应用力学综合奖的获得者,也是振动方面以他命名的Den Hartog奖的首位获得者。所以做很多很重要的工作。
所以,你们作为年轻人,好好做事情就可以啦!不要想这么多,这个是不是原创的?值不值得做?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觉得就挺好了。这是我的比较庸常的观点。因为那些所谓很“伟大”的一些想法,我只在申报书里面看见过。那些大人物的传记里面呢,都是他做完了,[还不知道。]有的人更惨,做出来都不知道就死了。像那个Lyapunov,抑郁症,自杀了,他不知道他做的事情那么重要。
评价的事情留给别人做,这是我要说的第一个事情。
[2 关于“多元”]
第二个事情,实际上就是很多年轻的学者,很关注这种“长远”与“近期”,“顶天”与“立地”[的权衡与选择]。其实真没有一般模式。因为这个世界本来丰富多彩,人与人都不同。所以,做一个自己喜欢、觉得舒服的事情,我觉得就挺好。
要是觉得今天发篇文章、明天发篇文章,然后年底数数奖金,到时候晋级,很开心,也很好。这真的很好。而且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假如真这么干,可能干了三五年之后,觉得没意思,会想再干点儿别的事情吧。这是成长的过程,本身很自然。如果把它变得不自然了,叫揠苗助长,对吧?那是个变态的过程。因为中国社会发展的特殊阶段、特殊需要,使得这个成长过程比正常的状态好像要快。这个时候呢,正常的这种成长就显得慢了点儿,这是很无奈的事情。可能你们可能会比较幸运,因为这个阶段我觉得可能快过去了。现在是所谓新常态,新常态就我的理解,就是要以种自然的模式来成长。当然这只是我姑妄言之,凡是专业以外的事情,只是讲个人看法。
从个人的心理角度来讲,做最开心的事情,这个对自己有利,对周围的人有利,甚至对国家也有利。因为我们国家很大。让这些喜欢去做基础研究的人去做基础研究,让这些喜欢工程的人做工程研究,这个对这对国家肯定是好事,是吧?既不喜欢基础研究,也不喜欢工程研究,喜欢靠这个研究来改善生活,这也没什么,这个也是好事,都是好事。
有的人都立意很高,总讲上大钱校长说,“国家的需求就是我的专业。”我说人家钱校长啥都懂,干什么都行,所以可以说国家需求是他的专业。你们呢,最好是你的专业是国家需求。但是,国家什么都需求,中国这么大什么都需求。我觉得大家不用太纠结着。你做一个能开心的事情就挺好了。这是第二点。
[3 关于“规划”]
最后一点,规划这个事情还是有必要。虽然这听起来有点矛盾,但是这个没办法。“佛系”挺好,也不能太“佛系”了,特别年轻的时候。按照一般的规律,年轻的时候要去努力争取该得到的东西。老的时候呢,要学会放弃。因为年老力衰了,什么都想要,对身体肯定不利,对社会对国家都不利。
年轻的时候还是要有一些规划。规划当然就得有一个定位的问题。现在我们这个时代机遇太多,所以很多人都定位非常高。我不清楚真高假高,反正看起来都挺高。教授这个行当,也就是学者这个行业,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其实也挺好。问题是学者这种职业实际上是高度竞争,而且总的来说是性价比比较低。这样即使做普通的人,也需要一个比较切实的规划。这个事情要想清楚,想清楚这件事情,就比较容易开心。
因为我现在年纪比较大,没那么积极。所以我给大家建议,总的来说,从长远来看,做自己开心的事情、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事情。
谢谢大家!
附记:这是我在去年第十五届全国动力学与控制青年学术研讨会座谈环节的即席发言。本来没有准备发言,因为要远程上课,不能从头参加。但由于到会的“老先生”比较少,无法推托。只能就前面青年同行提到的话题说几句。我自己把录音转化为文字,再整理。因为是边想边说,有些停顿或重复,都删去了。方括号中的内容是整理时添加,大标题和小标题都是后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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