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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繁花》第一季已经停演。说说我的观感。该剧的节目表中有内容简介和人物及其关系。照片贴在下面。
从人物表看,话剧完全删去了小说中的陶陶和梅瑞及其与他们相关的人。因为两人主要与沪生有关系,所以沪生在话剧中戏份少了些。与小说一样,情节也是在历史线和现实线上穿插展开。话剧的第一季在历史线上是沪生与姝华若即若离的交往和小毛与银凤半推半就的偷情,现实线上是阿宝与李李的交往。这与我预期差别较大,主要原因是我不知道还有第二季甚至更多。
与小说相比,话剧更有戏剧效果,就是表达更直接更强烈。典型的是李李与阿宝的关系,远比小说中直白。这种处理似乎难以对接李李出家。阿宝对蓓蒂的追忆,也远比小说中强烈,不像是通常10岁男孩对6岁女孩的情感。或许最大的变动是沪生遇到发疯回到上海的姝华,没有像小说中那样直接送她回家,而是领到自己家,与阿宝和小毛见面。姝华对他们讲了蓓蒂变成金鱼。这个情节特别煽情,催人泪下。小说中是在插队前神经正常的姝华对阿宝说自己的梦,在梦中蓓蒂变成了金鱼。阿宝有些信以为真,因为蓓蒂自己多次说过要变成金鱼。话剧的处理,让这些找不到蓓蒂的人,相信精神失常的姝华所说蓓蒂变成了金鱼,令人难以置信。
姝华给沪生写封最后的信,结束了两人的交往。话剧中用沪生独白的形式,朗读了这封信的一部分。饰演姝华的演员还抄了朗读的部分,附在说明中。但这部分略去了差不多一半篇幅,写姝华在路上看到的事故和后续发展。“离开上海去吉林的路上,发生一件大事,车停铁岭火车站三分钟,大家下去洗脸,然后列车缓慢开动。南市区一个女生,从月台跳上火车,发现车门口全是陌生男生,想回到月台,再上后面一节车厢,没想到一跳,跌进车厢与月台的夹缝里。我当时就在这节车上,眼看她一条大腿轧断。火车紧急刹车。女生的腿皮完全翻开了,像剥开的猪皮背面,有白颜色颗粒,高低不平,看不到血迹。女生很清醒,一直大叫妈妈,立刻被救护车送走了。火车重新启动。我昨天听说,她已经痊愈了,变成一个独脚女人,无法下乡,恢复了上海的户口,在南市一家煤球店里记账。几个女同学都很羡慕,她可以留在上海上班了。这事叫人难忘。(p. 196)”伤残但不用离开上海的女同学的让人羡慕,与信中说的“我一切好。”成鲜明对照。顺便一提,姝华决绝地与沪生分手,殊不可解。小说中完全没有提到原因,话剧中也没有。推测是姝华发现自己怀孕,只好匆匆嫁人。信写得很文青,但并没有哪怕些许暗示断交的真正原因,这或许也是文青一贯的行事风格。
话剧中经常讲沪语,只能猜测,但不太影响理解,毕竟有字幕。有些台词与字幕有细微差别,估计是演员的即兴发挥或者不发挥。对白绝大多数取自小说,甚至无关紧要的,如说“蟹人参”那段都是一个字不差。但也有些有改动,例如小说结尾处,阿宝说,“面对这个社会,大家只能笑一笑,不会有奇迹了”,台词是,“当今社会,一切不正常的事情都是正常的,面对这个社会,大家只能笑一笑,不会有奇迹了。”前面对当今社会的议论,是小说中没有的。
话剧结束的有些突兀,沪生在邮车上回忆姝华的最后来信就结束了。没有看过小说的观众不知道是否理解沪生为什么要乘邮车,甚至不知道是在搭邮车。这不像是结构完整的话剧,倒像是渲染“且待下回分解”的连续剧。
据说封箱演出有彩蛋,可能就是第二季中的人物纷纷登场。第二季有了陶陶,但还是没有梅瑞,或许还有第三季。推测第二季故事的主干是历史线上沪生与兰兰、阿宝与雪芝的交往,现实线上陶陶的婚姻破裂和小毛的莺莺燕燕。陶陶的婚内出轨多角关系其实有些游离在主线之外。可能是现实线上新上海人的代表,正像历史线上,沪生如名字所说出生在上海,其实也是新上海人。因为他父母都是进驻上海的军人,家里应该讲普通话或者家乡方言。如果没有写到小毛病故和李李出家,还会有第三季。第三季历史线上可以写沪生的婚姻,现实线上可以写梅瑞的故事,还有阿宝和李李的交往。
应该说,话剧第一季已经很好。但如果在小说和话剧中只能选一个的话,我还是情愿看小说。幸好实际上并不需要这种非此即彼的选择,我们还准备去看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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