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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翻译家夫妇谈翻译
武夷山,
美国《洛杉矶时报》2023年3月15日发表David L. Ulin撰写的报道,Two of the country’s best translators are married — and competing for the same big prize(本国两位最优秀的翻译家是一家子——而且在竞逐同一项大奖)。报道原文见https://www.latimes.com/entertainment-arts/books/story/2023-03-15/two-of-the-countrys-best-translators-are-married-and-competing-for-the-same-big-prize。
这两位翻译家都是将斯拉夫语言译为英语的大家。丈夫叫Boris Dralyuk,妻子叫Jennifer Croft,两人都在竞逐National Book Critics Circle Award(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的翻译类图书奖。他俩育有一对双胞胎婴儿。
《洛杉矶时报》记者线上采访了这两位。部分问答如下:
记者:翻译要求栖居于他人的语言和作品中。但翻译也是一种创造性作品。
Dralyuk: 翻译与写作很像;事实上,它就是写作,但得到了某种帮助。情节已经是现成的了,情感的浓淡深浅也定了。但你的任务是通过创作某些新东西,对情节、情感进行再创作。你使用着作家采用的那些同样的工具,不单单是手法技巧,还需要你的心理。
Croft: 一些作家告诉我,译者是他们最密切的朋友。说我们对其作品的理解超过其他任何人,包括编辑。可是,与其他很多译者不同,我在翻译过程中从不找原作者提问咨询。我觉得,翻译文本必须是一个独立的实体。我希望译著给读者的感受与原著读者所感受到的是一样的。
记者:美国文化对于翻译作品的抵制是臭名昭著的。
Croft:出生于某些世代的编辑们仍然在抵制——抵制翻译自身,抵制对译者的适当承认和报偿——不过我认为,人们的恐惧心没有以前那么强了。过去,像我这样的译者是外语译为英语的最常见译者——我们这类译者从小就说英语,但掌握了其他语言。现在,很多人移民到了美国,他们将其原来所属民族的文学作品带入英语。有色人种在翻译有色作家的作品,这一点至关重要。我对此很乐观,很兴奋。
Dralyuk: 我与Croft同样兴奋,同样乐观。我还觉得,读者们对于译者的文体创新更能接受了。迄今一直存在着过度强调翻译准确性的倾向,这是对准确性的浅薄理解。比如有人说,“这个,此处译错了,因为原文在这个位置用的是这个词”。那也许是忠实的译法,但那是对局部的忠实却背叛了整体。
记者:翻译与你们其他作品的关系是怎样的?
Croft:我一直认为,翻译我敬佩的一位作家的作品,就相当于给此人当了学徒。我刚翻译完一部小说,说的是8位译者聚到一起来翻译一位女作家的代表作。但是,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女作家消失了。所以在一定意义上该书谈的是,译者们认识到他们对作品自身是拥有能动性的。
Dralyuk: 我非常喜欢独特的(sui generis)声音,这类声音总是面临绝灭的风险。独特的声音告诉我们的关于一个时代的消息,要超过同一时期大量均质的声音。我也对风格很感兴趣,有时甚至超过了对了不起的内容的兴趣。作为一名编辑(博主:他曾担任《洛杉矶图书评论》的执行主编),我总是努力帮助人们发出更真实的声音,完善他们的声音,去除假音。
博主:2023年3月23日,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公布了“2022年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各个项目的获奖者。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于2021年首次推出了一个新的奖励类别——Gregg Barrios Book in Translation Prize(格雷格.巴里奥斯译著奖), Gregg Barrios是一位拉美裔的诗人、戏剧家和记者。今年首次颁出该奖。获奖者是乌克兰作家Andrey Kurkov和美国翻译家Boris Dralyuk(即前文所述的夫妻翻译家中的丈夫),他俩因为小说Grey Bees(灰蜂)的英译本而获奖。
我国的杨宪益和戴乃迭、钱钟书和杨绛也是翻译家夫妻,但似乎未见有人对他们做过深入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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