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作“食物废物”含义的food waste 这个词是自相矛盾的

武夷山 编译

美国The New Atlantis(新大西国)杂志最近发表了Nat Watkins女士的文章，The Secret Life of Leftovers（剩余饭菜的隐秘生活）。下面编译该文的一点点内容。原文见https://www.thenewatlantis.com/publications/secret-life-leftovers。

    美国的食物浪费非常严重。这个国家生产出来的食物中有30-40%从未被人吃进去，平均下来每个家庭每年扔掉的食品之价值约合1500美元，一家典型的餐馆每供应客人用餐一顿后大约要处理掉半磅剩饭菜。

    这是令人吃惊的历史反常。在人类历史的几乎其他任何时代和其他任何地方，肯定会有人看着那些要被美国人扔掉的食品说道，“看上去味道不错啊！”世界上的很多最普通的菜，比如辣椒啊、汤啊、炖锅菜啊，都曾是剩饭菜利用的常用方式。经济短缺的文化创造出可口的食物，而且往往是利用以食品作为培养基的酵母菌、霉菌、细菌等生产出来的。没有这个菌啊那个菌的，我们就不会有奶酪、面包和啤酒了。相形之下，我们的富足文化也是浪费文化，部分原因在于我们已经忘记了以往的烹饪方式。

   换句话说，贯穿人类历史的常见生活方式——即利用现有东西进行创造性的烹饪——早就消失了，似乎是一去不复返了。目前的常见生活方式是系统性地偏好浪费的。

我们对此的本能反应是听之任之和一种微妙的内疚感，然后我们要迅速地将此内疚感压抑住或驱赶开。American Wasteland（浪费之国美国）一书的作者Jonathan Bloom在纪录片Just Eat It（吃了它）的台词中写道，“有点可笑的是，浪费食物并非禁忌”。“这是最后一种人们可以不受惩罚地犯下的环境罪孽”。但这不仅是环境罪孽啊，这也是社会罪孽，甚至是心理罪孽。

如果另一种方式——即一种将烹饪创造力珍视为生活之正常部分的文化——是可能的，那么就需要我们的心态、我们的冰箱和我们的垃圾桶发生渐变。

是谁的错呢？

很容易将过度浪费归罪于企业性的食品产业。在此产业中，抛弃一个问题比匡正该问题一般要更容易。例如，即使生产线的某一块出问题了，还是让生产线继续运转，因为将加工不当的食品扔掉比停掉整条生产线要更快，更容易。想象一下，成千上万蘸上了糊状物但尚未油炸的鸡块就这么塞满了停在附近待命的垃圾车。由于这类无效劳动，食品生产中间商最终浪费掉的东西恐怕比分发出去的还要多。

  浪费的巨大规模似乎是犯罪性的，于是激励着一些理想主义者呼唤回到小规模的、较为传统的农场运作。但是，现代农业体系的益处是不可否认的，它使我们能供养超过3亿人的国家，而不必迫使大多数人口返回到老式农业劳动。…… 指望社会能自觉自愿地放弃现在极大丰富的食品供应而去采用讲究生态意识的农业生产方式，无异于痴人说梦。

再说了，我们社会的食品浪费问题不能只归罪于食物体系。生产、制造和营销环节的食品浪费只占总量的大约一半。其余浪费发生在消费端。美国平均每人每年扔掉290磅的食物，占食品产量的五分之一，其价值相当于美国GDP总量的1%。

……

到底什么是“食物废物”（博主：food waste，亦可译为“食物废物”）?

问题如此棘手的根源在于：我们已经忘记了如何区分“食物”和“废物”。接受“食物废物”这个概念似乎就够荒唐的了。

严格说来，不存在“食物废物”这个东西。有食物，有废物。但“食物废物”是个很古怪的词。这两个词的含义是互斥的。废物是不值得拥有的，是坏的或无用的。当我们把可吃的东西扔掉时，它并不是废物啊。即使食物对于我们是不可食用的了，那么就算是一种废物吧，但还可以做堆肥，可以做猪食啊。

这么看问题的话，“食物废物”这个词的存在恰恰成为一种过度消费的文化之存在的证据。

……

（博主：文章还介绍了美国民间为减少食物浪费而采取的很多做法，我没有时间翻译了，有兴趣者可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