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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Mary Oliver论三类自我
武夷山
创意劳动是最怕打扰的。美国诗人Mary Oliver(玛丽.奥利佛,1935年9月10日生,2019年1月17日去世,曾获普利策奖)曾在一篇散文中对这种打扰有生动的描述:
“在一个晨光熹微的早上,像其他日子一样,我坐在桌前。突然电话铃响了,或是有人敲门。我正陷于绞尽脑汁思考的状态,极其不情愿地起身去接起了电话,或是去开了门。原来在握(或基本在握)的那个思路就走失了。创意劳动需要孤独,需要凝神,别被打断。它需要整个天空来恣意飞翔,在它努力追求但恐怕暂时尚未把握住的那一确定性实现之前,不需要任何眼睛盯着自己,那么,就需要私密性。需要一个单独的地方----可踱来踱去,可咬咬铅笔,可草草写上几个字,擦掉,再重新写。
然而,经常发生(若不说是更频繁地发生)的是,打断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自身,或是自我之中的另一个自我,它吹着口哨,敲击着门板,翻滚着身躯,扑通一声跃入沉思之池塘。它有什么要紧事要说?无非是,该给牙医打预约电话了,厨房的芥末告罄了,再过两星期就是斯坦利叔叔的生日了,等等。当然,你做出了相应反应。然后你转头继续工作,却无奈地发现,那一点点灵感早已坠入五里雾中”。
奥利佛称这种打扰为“内部打扰”,并警告说,它对创意劳动的危害要远胜于其他的外部干扰。她写道:
“世界以开放的公共场所那种兴高采烈的方式发出了许多问候,这是很正常的。这一点有什么好抱怨的?但是,自我居然有可能干扰自我而且确实干扰了自我,这才是更神秘、更奇怪的事情”。
奥利佛还努力探讨构成自我的“积木块”是什么,以理解不同积木块的不同能力:有的善于聚焦于创意心流,有的能够进行无情的打断。她认为,有三类原始自我。
第一类是童年自我。我们努力维系个人身份的连续性时就反映了这种自我。她说;“童年时的我,此时此刻仍在我身上,并将跟着我进入坟墓”。
第二类是社会自我。这一自我将主体“束缚于上千种义务观念之上”。
第三类自我不好命名,属于一种超自然意识,一种非现实感。
奥利佛认为,前两类自我栖身于庸常世界,所有人身上都具备。第三类自我比较特殊,最常见于艺术家身上----创造力能量之源泉便发端于第三类自我。她写道:
“确实,在我们每个人身上还有一种自我,它既不是孩童般的,也不是时光之仆人。它属于第三类自我,在某些人身上是偶尔现身,在另一些人身上则居于统治地位。这种自我出自对庸常事物之爱恋,出自对时间之爱恋。它渴求永恒。”
奥利佛说:
“在创意劳动中----我指的是所有各种创意劳动,那些艺术家的使命不是帮助世界运转,而是帮助世界前瞻。这是与庸常平凡的事物完全不同的。这样的工作并不拒斥庸常。只不过它就是另一种东西。艺术劳动需要另一套见解----另一套优先安排”。
资料来源 https://www.brainpickings.org/2016/10/12/mary-oliver-upstream-creativity-power-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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