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上一个回答中,我曾提出建议说,语文教师要教好虚词,要点多读点鲁迅,因为鲁迅是使用虚词的大师。
现代文学史上,鲁迅文章的虚词使用艺术达到超一流高度。
语文味网曾转载南京大学王彬彬教授的文章《<野草>修辞艺术细说》(源地址:http://www.yuwenwei.net/ReadNews.asp?NewsID=12555),我为转载写的推荐语如下:
堂2014年2月7日按:王彬彬是我国当代著名的文艺评论家,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20多年前,年轻的王彬彬曾因批评著名作家王蒙“过于聪明”而引发王蒙强烈反弹,进而引发学术界广泛持久争鸣;几年前,他又因撰文批评清华大学著名人文学者汪晖抄袭,成为既轰动一时又影响深远的文化事件。王彬彬的文章不仅非常扎实,且逻辑严密,极富思想锋芒,文字张力十足,我很喜欢读。不过,他这篇论《野草》修辞的文章我昨天才在网上看到,但没有来得及细看,今天才细读了一遍。看到这篇文章我是很高兴,因为2013年12月29日上午,程少堂语文味工作室骨干成员葛福安在广州讲获广东省一等奖的公开课《最先与最后》,讲的过程中省教研员确定要我评课。要我评课,我当然不想讲陈词滥调,于是马上开动大脑机器。虽然我忝列葛福安使用的这本粤教版教材《论述文选读》主编之一,但我并未发挥多大作用,对鲁迅这篇文章也不是太熟悉(广州市教研员唐老师更是不记得粤教版有这篇文章,他建议把它印发给听课老师),是故葛福安在广州华泰宾馆的台上讲课,我在台下埋头细读《最先与最后》。就教学而言,葛福安已经相当成熟了(还没有烂透),虽应“救场”之急需而临时上场,但葛福安讲得从容大气幽默,挥洒自如,很成功。说很成功,不是说这篇课文只有他这一种教法。不,每篇课文都有一万种教法。等到葛福安讲完,我上台做点评,点评的基本思路是:葛福安按语文味教学法“一语三文”教这篇课文教得很好,很好地展示了深圳高中语文教学比赛第一名的水平,但要是我来教,我就抓这篇课文的虚词,我认为鲁迅的虚词用得妙极,可以把这篇课文作为鲁迅杂文的“麻雀”,按语文味“一语三文”教学法,无论是语言,还是文章、文学、文化三个层面,都可以拿虚词开刀。我还说,现代汉语素养,实词固然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我看,从某种意义上说,虚词、标点更微妙更重要,甚至可以说,善于不善于使用虚词和标点,是现代汉语素养高低的分水岭。现代汉语素养好的,虚词、标点的使用会很有意思。从教师角度说,不敢讲,或讲不好虚词和标点,不是最好的语文教师。葛福安综合素质很好,他要是选择了虚词切口,他是能讲得很好的。这种要高度重视虚词和标点的观点,最近一些年来,我曾多次在深圳语文老师大会上以及各地讲学过程中反复讲过,所以今天读到王彬彬教授这篇文章,读到其中“如果要谈论鲁迅在‘遣词造句’意义上的修辞艺术,我以为应当首先说到虚词的运用。‘然而’、‘但是’、‘于是’、‘甚至’、‘而’、‘但’等等,这些普通的虚词,在鲁迅笔下往往具有神奇的功能。如果用一个词来表达我对鲁迅虚词运用的感受,那只能是‘神鬼莫测’。鲁迅对汉语虚词的驱遣,真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古人作文,是向来重视虚词的运用的。而虚词运用之高超、之不同凡俗、之出人意料,鲁迅应该是前无古人,后亦未见来者的”这段话时,我就很为自己的语言感觉而自豪。不假谦虚,以我的年龄、经历、阅历和知识积淀来论,现在算是到火候了,所以才能与王彬彬教授这样的学者所见略同。
最后想说的是,读书,最爽的经历当然不是被动单向地汲取与提高,而是对自身生命与生命体验的唤醒与印证。
(2015-5-13)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3 09:40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