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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本西边的罗卡角,北纬38°47’ 东经9°30’,是欧亚大陆的最西点,面对着浩瀚的大西洋,悬崖上屹立着一座纪念碑,刻着气势磅礴的一句话:“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地理上不乏这类的临海点,历经几世纪的变幻风云,能够承载这1572年史诗中傲视群伦的豪言,不仅是因为地理形胜和诗魂卡蒙斯的斐然文采,而是葡萄牙人有着这傲人的底气,他们开创了大航海时代。
15世纪,葡萄牙王子恩里克极力推动远洋航海,1415年攻占了直布罗陀海峡南岸的Ceuta,开始了欧洲殖民时代,探险家身怀圣经手持刀剑扬起风帆,北上深入大西洋,南下非洲西海岸,不断带来新的发现。1498年,大航海家达伽马从里斯本出发,绕过好望角,发现了印度,夺了一个香料船队满载而归,让欧洲人开了眼界。1519年,葡萄牙人麦哲伦率西班牙5艘帆船265名船员环绕全球。人口至今都还不到一个中国直辖市的小小葡萄牙,引领着西班牙、荷兰、英国开始了“大航海时代”,和西方对世界的“地理大发现”。
航海纪念碑(Monument to the Discoveries)和建于1515-1521年间城堡和监狱贝伦塔(Belem Tower)是里斯本最重要的地标。它们相邻矗立在富藏历史遗产的贝伦区。从航海纪念碑顶往下看,公园对面是圣哲罗姆修道院(Hieronymite Monastery)和大航海博物馆(Maritime Museum)。
引领潮流的大航海时代先驱给葡萄牙带来了巨大财富和荣誉,从此里斯本是富甲一方的葡京,当时以殖民地遍布全球的政治经济中心闻名天下。它与伦敦、巴黎、罗马同为欧洲历史上最负盛名的首都。
里斯本(Lisbon)与去年走过的波尔图(Porto)为葡萄牙数一数二的大城。里斯本是首都,公元前205年为罗马人所统治,凯撒将它扩大为城市,历史悠久。波尔图则是酒乡胜地,葡萄牙国名与酒名之所寄,其葡萄酒别具一格,随着大航海传播,声名遐迩。
里斯本紧靠特茹河(Tagus river)出海口,烟波浩渺,河岸边上宫殿广场(Praca do Comercio)矗立着约瑟夫一世(José I)骑马趟过蛇群的塑像,这里曾是他的宫殿,自从大地震摧毁这城市后,他住进帐篷后,再也没有回到有围墙的舒适建筑。广场的拱门后是Baixa商业广场,这里展示了现代城市的繁华。
旧城街区依山靠水而建,坡街遍布,电车缆车穿街走巷上下其间。Alfama保留了最古老的街区,多数建于18世纪大地震后,狭窄的街道沿着陡坡上下,28路老式木厢有轨电车穿行在城区的景观,开车小姐漂亮的拎包斜挂在椅背上,来回转着手柄控制速度,按铃驱赶占着铁轨上的汽车。还看到她跳下车来用铁撬扳直路轨。有人说,没坐过28路电车就没到过里斯本。
始作俑者,天罚其罪。1755年的一场大地震,摧毁了里斯本,巴西的移民又带走了大量的人口,从此葡萄牙走向衰弱。
人们总是缅怀往日的辉煌,里斯本的骄傲是大航海时代对世界的“新发现”,这是西方繁荣的起点,航海纪念碑也称为“地理大发现纪念碑”(Monument to the Discoveries)记载着这份殊荣。矗立着巨大的建筑像一艘远航的海轮,驶向未知的大洋,站在最前头手持帆船模型的是大航海时代的倡导人恩里克(Henrique)王子,后面跟着航海家、地理学家、录史官、教士、船长、舵手、数学家、画家、诗人、作家、满脸关切的王后母亲,和在最后注视着的国王。
但世界大航海的先驱,并不是葡萄牙人。早于达伽马发现印度航线的近百年,1405年,郑和的船队启航,去过印度、波斯湾、东非和埃及,到访30余国。240多艘海船、2万8千余人,大船9桅12帆,宽可驰马,攻城灭国易如反掌。在28年的七下西洋间,除受袭反制外,未占一城不灭一国,“宣德化而柔远人”。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在1998年评出的世界航海家名人,郑和入选,原因是他从未有过殖民主义的想法。当时中国航海术远超世界,即使后来锁海闭关毁弃巨舰两百年之后,明末的一个海盗郑芝龙都还足以与欧洲强国的海军抗衡。
欧洲在“发现”新世界的暴利狂潮中,竞相奔向海洋,凭着几十条船几千个人,据地殖民,攫取财富,役使奴隶,积累了资本主义发展的原始资金。欧洲因此快速发展,奠定了超越亚洲的基础,开始了西方文化在全球的扩张。
非洲人说:“西方人来到我们面前时,手里拿着圣经,我们手里有黄金;后来变成了他们手里有黄金,我们手里有圣经。”不愿用黄金换圣经的印第安人和澳大利亚人,则是族灭国亡。
中国具有无敌的海上力量时,不殖民,不牟利,友好各国,错失了工业革命原始资本的积累,为西方所笑,也被我们的知识分子认为是保守愚昧。原因在于文化:一个封闭保守,是只求在自己的圈内发展的羊文化;一个是锐意进取,视化外为猎食新发现的狼文化。狼嘲笑羊为什么只懂得吃草?在群狼环伺的竞争中,为了自身生存,最好也变成狼,在亚洲日本最早觉悟到了这一点,拥抱了西方所认同的文明。但是对于人类,对于这个并非可以无限扩张的世界,这真是最好的文化吗?
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因为狼多肉少撕咬起来了,至今大家还在舔伤。以后的世界要都是狼了,只会更挤。如果在第三次后,还有人在,也许会希望这个世界最好不要有狼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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