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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在下午穿过大西洋与地中海的咽喉——直布罗陀海峡,在飘渺的时空中,袭来一种无名的地缘历史感触。海峡狭窄处仅14.3公里宽,左边起伏着欧洲大陆,右边看到非洲的远山,后面是浩茫的大西洋,前方是梦幻的地中海。摩洛哥音乐激越的鼓点、西班牙舞的顿挫、阿拉伯人的帆船、卡萨布兰卡的谍影、英国军舰、德国潜艇在头脑中交替回荡,这里是西欧的生命线,地中海的门户,重要甚于马六甲海峡之于东亚。
穿过海峡,阿美里亚(Almeria)就在地中海的岸边,它位于西班牙南面安达卢西亚(Andalusia)自治区的东边。这里是进入沙漠的门户,历史上地中海防卫的重要海港,为公元955年统治北非的阿拉伯人所建,这个小城几经易手伊斯兰和天主教徒,城里的建筑有着浓郁的北非伊斯兰风格,也有天主教的古老教堂和城堡,为旅游者所爱。
船很早就到了港口,最主要的景观是10世纪阿拉伯人所建,拥有“长城”的城堡(Alcazaba)。据说这地方走去有点高,认识的人昨晚上说,他们打算坐出租车去那儿,省腿。我们早起在船上一眼就看到了城堡,这还用车?走去!想想就知道,既然是捍卫港口的城堡,能有多远,于是步行去了。
出去的时候,天刚亮着,城市还没大醒,只有几辆出租车等在码头边的街上,走过时,他们殷勤招揽,我们一路摇着头前行。海风凉凉地吹着,这天气正适合走高上坡不会冒汗。才转过几个路口,眼睛一亮,一个小广场竖着几颗高高的棕榈树,正面红色的砖墙在晨光下闪闪发亮,浓郁的异国风格,仿佛觉得会有阿拉伯人的吟唱和乐声从里面响起,走近一看,却是教堂,the Cathedral。
这个具有塔楼、墙齿、护道的建筑是用来防范地中海的海盗,原先建为清真寺,后来改作了天主教堂,最早的那个毁于1522年的大地震,1525年又重建起来保留有原来要塞的风格和功能。在这要塞教堂东面墙上,有个叫做“Portocarro sun”的浮雕,它是这城市的标记。另一角是钟楼。
一路观赏着走去,路上有一点小坡,谈不上陡,轻轻松松地走到城堡脚下的大门口,门还没开,上面写着10点开门。一看表,还有一个多钟头,回头走吧,先看附近其他的点。转回来又到了市政中心(Plaza de la Constitucion)。游欧洲一大麻烦是到处厕所都要钱,少则0.3,多则1欧元,而且还不好找,巴黎最小气,有许多笑话。我们猜市政府里应该有,满怀希望去了,结果是周末不开门,只好到对面像是旅馆的餐厅询问,这里居然不要钱!
兜了一圈转回城堡处,门还是未开。老婆看到一张石凳上有空位,问后坐下与身边一群老太太聊起来,原来她们都是从日本结伴来玩的。与西方开朗自信的相比,日本女人有着融入骨里的内敛温柔,又不乏真性情。我们说以前去过几个日本城市:东京大阪京都奈良神户,用英语读音,每说一个一片欢呼,从她们夸张的神情中见到了高兴和友好,最后说到在日本吃过的食物,寿司生鱼片天妇罗发音都不成问题,最后一种,只记得中文,不知道英语怎么讲,用手比划一通,她们齐声欢叫,“纳~豆~”,原来是和中文同样的读音!
到了10点,城堡开门,手里捏的20欧元没用上,这儿管理这么好还不收门票,真是好客。进门后拾阶而上,这才明白原来“走去有点高”是在里面,那几位用出租车代步的朋友算是白坐车子了。
这城堡是西班牙最大阿拉伯建筑之一,围墙有1430米长,城堡里有花园、穆斯林祈祷净身的水池,土坡里挖出的住人窑洞和古代城里供水系统。
这要塞从下仰视十分雄伟,但从上往下看去却觉得有点单薄。看惯了中国的厚实城墙,总怀疑这积木似的玩具城,在真正的战争中管用吗?也许只是用来对付海盗小蟊贼吧!
在高处欣赏这长城,只觉得光鲜亮丽得像是在迪斯尼似的,缺了点历史的风霜,后来看到正在建造的小城终于有点醒悟了。
这莫非是假古董?后来见多了古迹后,就觉得也不好这么说。我们到雅典也看到他们在修建神庙,只是讲究些。查了资料,原来阿美里亚建于十世纪的城堡,都毁于1522年的大地震。但愿现在建的是照原样的图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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