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早操

跑早操几乎伴随着我的中小学时代。那时，我们是起床后先到学校跑早操，然后再上一节早读自习课，上完早自习七点钟再回家吃早饭。比起中学时在操场上跑早操，让我记忆更深的是读小学时在溪边田头的跑早操。

寒冷的冬季，当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父亲就过来叫我起床了，“快起来吧！该上学了！”我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穿上衣服洗完脸就抓紧往学校赶。我家离学校不远，出了门，穿过一条小巷，经过一条小马路，再拐进一条一百米左右的土路径直往前走就到学校了。

走进校门，远远地看到黑压压的有些人影在校园中央晃动，那是早到的同学在排队集合等待出发。我也赶紧加入到队伍中去。寒风凛冽，排队的同学冻得直发抖。那时的同学可顾不上交谈，为了手、脚、耳不生冻疮，他们忙着咧：一边跺着双脚，一边双手不停地相互揉搓，时不时还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耳朵和脸颊。终于等到全校五个年级七八十号人（村里的学生都来自本村，每年级一般只有十来个学生）基本到齐了，一个大高个儿老师一声令下，我们便排着队出发了。

出了校门，跑步的队伍开始热闹起来了。伴随着带队老师吹出的“一二一”的军哨声，有的同学鞋带松开了要到一旁系鞋带，有的同学抱怨别人碰着他了，还有的同学被脚底下的石块绊到了……。大雪覆盖着的农村小路格外难行，又加上当时天蒙蒙亮视线也不好，滑倒是常有的事。我们向村南面的一片麦子地进发，中间要经过一座小桥，桥的表面是水泥抹平的，盖在上面的积雪白天融化夜里又遇冷凝结，跑在上面格外易滑倒。每次跑到桥上，老师总是提醒不要打闹，同学们也是小心翼翼。即便如此，还是会有同学摔倒。在儿时的这段记忆里，在这条从学校经过小桥到村南面的那片麦地然后再折返回学校的路上，究竟摔倒过多少次实在难以计数。但是，我却清晰地记得每次摔倒后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突然，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雪地里倒去，下意识地双手赶紧扶在地上；来不及停留，紧接着双手使劲往地上一推、身子一斜让自己快速滚到队伍侧面，然后爬起来迅速挤回到队伍里属于自己的位置，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许多年过去了，在我事业前进的道路上，也跌倒过许多次。每次跌倒，头脑中总能浮现那段跑早操的场景，我意识到我需要迅速的从地上爬起，不能掉队。

                                                   张世斌

                                                 2017年9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