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术应该作为一种奢侈,但是,历史上确有例外的情形,就象历史上很多时期都会有殉道者一样,有时候学术还可以是一种精神奢侈。
苦行僧的存在我们都知道,这个好像在哪个宗教类型里都有,我们看《达芬奇密码》就可以知道,里面描述的郇山隐修会就很有趣,不知道那个被雇佣的杀手算不算隐修会的人,但是他每天自虐可是真的,自虐带来快感,带来奉献的激情。
丹布朗的新小说《失落的秘符》里最后才解密的那个神秘男主角也是属于苦行僧类型的献祭者,不过他所献祭的是自己的肉体和生命而已,而不仅仅是自虐了。
对于科学,也有完全不顾自身的物资条件而献身且在其中获得很大乐趣的人,我们国家在制造原子弹氢弹的过程中,很多科学家在一种精神的激励下拼命科研攻关,把美国和苏联人曾经做出过的成就又做了一遍,虽然科学贡献没有,但是能够独立做出来,能力和智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以证明并不差。
当然,相比于全国人民来说,两弹一星的功勋人物的物资生活算好的,但是再好也好不过今天,而其中很多科学家是在美国英国回来过,知道什么叫物资极大丰富,并不是山沟里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他们所以能够玩命地干活,对于精神层面的追求应该是最重要的一种影响因子。
著名的人类需求层次模型说,人们先有生理的需要,然后是安全的需要,如此等等,最后是自我实现的需要。科学是理性的,所以理论上应该会和这个马斯洛的层次学说相一致,但是,总有特殊时代和特殊个性的人,在那些特殊的时代,人们为一种虚妄的精神所鼓舞,完全可以忽略掉前面的需要,而觉得通过在逆境中的苦修可以完成自我实现。对于个人,则痴迷于一个猜想,一种狂想,或者纯粹是一种理想,也是可能的。陈景润先生在一个由厕所改造成的宿舍里白天把被子卷起来当办公桌用,晚上则用以休息,就是一种类型的痴迷,对于他,其实是一种享受,虽然任何人看到之后除了心酸和敬佩难有其他类型的情怀表达。
现在我们国家物资已经比较丰富,大家也就都正常起来,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虽然有些需求会变成贪婪,但是总是比纯粹只用精神号召把傻子们集合起来干活要正常一些了,我们为这个时代而欢呼。
同时,我们确实要注意到,科学界难以再用精神富有来号召更多的年轻人参与进来,谢强老师写出来的这篇文章其实告诉了我们一个常识,一个需要引起注意的常识,虽然有个例没有佐证他的观点,甚至有反例否证这一结论,但总不是什么通常情形而是特殊情形了。
对于科学界的顶层设计,就应该首先解决在这个界里的人们的生活状态,使得仓廪实,然后再按照大家的意愿和兴趣来安排自己未来的职业选择和理想所系,就是最好的匹配。
那么,是否这个时代依然可能存在对于精神奢侈的追求强于物资奢侈的追求的人吗?当然会有!在国家已经不穷的状态下,我们更不应该让这些人在物资上陷于困顿,虽然他们是不追求物资奢侈的。
英国或者美国,或者其他的发达国家,甚或所谓中等发达国家,大家几乎都有了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的可能性,甚或早已不成问题,这些国家的科学家是幸福的,因为这属于他们自愿的选择,且欣喜于这样的选择。我们国家最近几年确实GDP的数据很高了,可是,穷困人口占了很大比例的事实依然让我们难以在职业选择上乐观起来——大家还是奔了薪水或者北京上海户口这类与自身快乐无关的因素而去,这些东西仅仅是不让自己和未来的孩子受很大委屈或者接受很大不公平的对待而不得不选择罢了。
邓小平总设计师老早就说过:我们要在21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这真是审慎之言,按照我的看法,这一点怕还得再推后30-50年才有可能实现,而赶上发达国家,则应该再过200-300年左右,那个时候,我们几乎就可以享受起共产主义的感觉,物资极大丰富,各取所需,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和工作。
科学家作为一个有机会率先深刻认识世界的职业,也许竟然成为了高智商者竞相喜欢并自愿选择的领域呢,也许,很多人更愿意贴了钱来当科学家,就是为了享受这种感觉。
那个时候,就是科学家的下一代的下一代的节日,我们为后代们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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