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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领导,各位教授,同学们,同志们,
大家好!谢谢大家前来参加我的卸任典礼。
自从组织上通知我任期将届满,我一直在想,到时我该说些什么?
我的同行复旦大学杨福家前校长、中国科大朱清时前校长在卸任前后就如何办好中国大学、尤其是办好一流大学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我在这里不想再重复了。
但在我即将离任之际,有些话我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我在中国的一流大学当了校长9年。在中国建设一流大学是江总书记在本校建校100周年之际提出的,不久前胡总书记、温总理在视察本校时又再三强调。这是党中央、国务院“科教兴国”战略的重大举措,是时代对我们提出的要求,也是中国崛起的一个重要指标。我能参与其中,感到无比荣幸。
至于我工作如何,能否给这所与之关系将近半个世纪的大学留下些什么,历史自有评价。
建设一流大学,就是在中国引入世界这个参照系,通俗地讲,就是与世界接轨,从而使我们不再夜郎自大,沾沾自喜。尽管我们在国内是老大,但上海交大的同行的研究表明,这个中国最好的大学排在世界大学学术排名榜200名之后。我们知道,差距很大。
一流大学,不在于大(加州理工学院就是一所迷你型的一流大学),也不在于全(普林斯顿就没有商学院、医学院和法学院)。
一流大学,不但要拥有一流的设备,更要拥有一流的学生和一流的教授。我们的“大楼”已经令世界一流大学刮目相看。我们的学生也无疑是世界一流的,我们和我们的邻居已经成为向美国大学输送博士最多的本科院校。我们也正在努力吸引“大师”。我们致力于培养一流的人才,他们不但应该只是政治家、思想家、科学家、教育家,而且更应该是具有社会责任感、理想主义抱负的一流公民。当然,我们还要做出一流的成果。
但是,成为一流大学的关键,在于有一流的校长。
本校最著名的一位校友曾经说过: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建设一流大学就是政治路线,而大学最大的干部就是校长。
显然,一流大学的校长不是以级别来衡量的。我们这个行业的楷模无疑包括哈佛。但是,哈佛并不是因为聘请萨默斯当校长而升格为一所部级大学的。事实证明,萨默斯当校长的5年颇伤哈佛的元气。这不是因为本人2003年访问哈佛时没有受到萨默斯的接待而这么说的(他当时可能是去了哈佛市),对哈佛这段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会这么说。校长不应是一种“政治任命”,不应是给退休的元老的荣誉(在英联邦国家,政府首脑往往兼任大学校长)。
每个大学有其个性,本校的校长并不见得合适在其他大学当校长,反之亦然。坊间对此次包括本人在内的大学校长的调动、任命颇有微词,说是“轮岗”,更有人说是“叉麻将”。虽然话有点糙,但是理没有错。
虽然我做了9年校长,但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就要交班了。当然,即使不交班,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年龄不饶人。我的继任恐怕不会比我幸运,因为年龄摆在那儿,他也只能是一个过渡校长,难有大的作为,这对本校早日成为世界一流大学没有帮助。
我理想中的校长,是一个45岁左右的年富力强的学者,这不但因为校长一职责任重大,哈佛的陆登庭前校长就曾因为过于操劳而一度精神崩溃。同时,以这样的年龄,他(或她)有可能在位20年,从而逐步实现向一流大学的转变。
我希望、我建议,不要以任期和年龄来考核大学校长,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有魄力放手让校长施展才智。校长的专业最好是社会人文科学或法律。校长最好是校友,这不但是忠诚的要求,还会赋予校长以使命感。
校长最好通过公开选举产生。
我相信,如果能做到这几点,经过几位校长的努力,本校一定能够跻身世界一流大学的行列,虽然非常遗憾我可能看不到这一天的到来。
最后,让我套用中国革命的先驱的一句话来结束我的讲话,并与我的继任和我将继续任教(尽管坊间有传闻我将出任中国足球协会主席)的大学的同事们共勉:
“一流”尚未实现,同志仍须努力!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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