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招聘

黎在珣

看到科学网首页的招聘启事，我突然想到下面的对话。

上午我和一位同事并肩走出单位大门的时候，碰到一位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而儿子已进清华大学就读的同事迎面走来。我们笑着打过招呼后，我带着几分羡慕地说：“只有他的日子好过。”

与我并肩的同事不以为然地说：“我跟你讲，一个人幸福不幸福，关键要看老婆是不是贤惠，而不是看他儿女进什么大学。”

每年春节前后，估计是各单位人事部门最忙碌的时候。许多单位都期望这个时候能够招到自己满意的人才。许多德才兼备之人也希望在这个时候能够找到一个如意的单位。

在我现时的思维里，孩子就如同招聘单位开出的优惠条件，而今后在单位的（包括物质和精神方面）待遇就如同陪伴左右的妻子。只要孩子不是很笨，迟早会自己独立地过上不让父母操心的日子，而妻子不合己意的话，那就会让自己一生都不得开心。

所以，我觉得，要是想长期留住优秀人才的话，在硬件较好的前提下，各招聘单位还是要将改善内部软环境放在首位。像现在这样大学衙门化（校长不但是高官——起码是厅长级干部，而且是公众人物——即便是无恶不作的流氓只要登上大学校长宝座，立马成为社会名流；不但是领导——在行政体系内，部厅长级领导们对于校内行政部门的各级长官是领导，在行政体系之外的学术体系内，校长也是学术评价、学科建设、教师发展的领导，可以命令教师、学生做这做那，还是老板——集财权、人权一手的校领导）的情况下，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科级主任或什么长都能左右某教授获取的学术资源，甚至决定某个教授在学校中的发展前景，应聘者很难有称心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呢。

当然，正如出色的子女能够给并不称心的父亲以些许安慰一样，招聘时开出的优惠条件也是吸引人才的重要手段。不过，在既不安全而又没有足够自由的环境中，要想让真正优秀的应聘者尽情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做出让招聘者称心如意的成就，或长期高效地工作（尽管一定的生活条件差不多是安心工作的前提条件，但我们的招聘者很少考虑这一点）下去，恐怕只能是一个很难兑现的愿望。

实际上，我们某一所大学即便把所有60岁以下的诺贝尔奖者都招来，也很难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为什么？虎落平川遭犬欺，龙入沟壑被虾嬉呗。我可以担保，要不了半年，那些人人羡慕的精英在中国的大学就会被规整成最多只能到美国三流大学去教书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