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行动”的产业创新政策启示

武夷山

     2020年5月,特朗普政府搞了一个Operation warp speed 。网上见到的Operation warp speed 的译法多数是“曲速行动”，其实译为“快速行动”即可，指的是要打破常规，尽快将新冠疫苗研制生产出来的行动。对这一行动的成效，褒贬不一。

Science and Public Policy（科学与公共政策）网站2024年7月24日发表了一篇论文，Operation warp speed: Harbinger of American industrial innovation policies（快速行动：美国产业创新政策的预兆）。

作者William B Bonvillian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科学、技术与社会系的讲师。在进入MIT教学岗位之前，他在美国参议院做过17年的高级政策顾问，做过麻省理工学院驻首都华盛顿办事处的主任。他在科技政策界担任过很多重要职务，比如，他担任美国科学促进会的科学、工程与公共政策常设委员会主席之职4年之久。他是法学院出身，当过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在担任参议院高级政策顾问之前，他担任过美国联邦政府运输部助理部长帮办兼运输部国会事务部主任。

该文从产业创新政策的角度来剖析“快速行动”。

快速行动（简称OWS）是2020至2021年期间美国联邦政府实施的一项特别行动，该行动旨在为应对新冠疫情而加快进行疫苗的后期开发、生产和分配。结果，疫苗以创纪录的8个月时间开发了出来、获得批准并上市。这个过程其实采用的是产业政策进路。

主流经济学家长期以来一直反对产业政策进路，认为它是对市场的干扰，除非在出现明确无误的市场失灵的情况下才可以采用。其实，美国曾长期在国防、卫生保健、交通、农业等领域实施过产业经济政策。然而，政府一般避免在国民经济之非国防创新一侧采用干预政策。

OWS是对此传统做法的偏离，就是一种产业创新政策。OWS构建了一种新的组织方式，其要员来自健康科学机构、规制部门、公共卫生机构、科研机构以及国防部。该计划的要素包括：支持不同技术平台的组合；用担保合同使得疫苗生产规划能与疫苗开发过程同步进行；采用灵活的合同机制，使得迅速采购和干预措施能够嵌入供应链；开展迅速的技术认证，以确保新疫苗迅速进入市场；绘制供应链图谱，填补空白点，以确保疫苗的快速生产与分配；采用针对重要产品的特别分配方式。

应用于OWS的这些要素相当于一个新的工具包，有在其他领域也有潜在应用价值。美国正在将这些系列要素推行到其他技术领域。

博主：下面转帖中文网站上的一篇相关译文。此文也许有政治立场问题，仅供参考。

“曲速行动”（Operation Warp Speed）：COVID-19疫苗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生物安全情报网 2023年10月27日 

据《名利场》（Vanity Fair）杂志网站10月12日消息，当COVID-19大流行肆虐初期，全球努力寻找前进的道路时，一个由科学家、将军和政府官员组成的不太常见的团体为恢复正常状态做出巨大努力。

在2020年4月中旬一个寒冷的日子里，制药巨头葛兰素史克公司疫苗部门的退休主管Moncef Slaoui收到贸易协会BIO（生物技术创新组织的简称）的首席执行官Jim Greenwood的电话。Greenwood是在接到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Alex Azar的电话后联系他的。他有一个紧急问题要问Slaoui：“你认为如果你拥有无限的资源、资金和人力，我们能否在今年年底前广泛提供COVID-19疫苗？”

从某种程度上说，Slaoui不太可能接到这样的电话。他不是当时的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粉丝，当然，特朗普也不喜欢不支持他的人。

当Greenwood询问Slaoui能不能在年底前生产出冠状病毒疫苗时，Slaoui确信mRNA有可能实现这一目标。Greenwood的电话发出几周后，Slaoui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助理部长Robert Kadlec的电子邮件，邀请Slaoui去面试。当Slaoui接受工作面试时，他毫不讳言。“我想做的就是生产出一种疫苗，帮助我们的国家和世界。我不会害怕打破常规。我没有政治野心，如果有任何政治干预，将当场辞职。”其他五位候选人都对能否在2020年底前接种疫苗表示怀疑，只有Slaoui说能做到，他最终得到了这份工作。

Greenwood给Slaoui打的电话标志着美国应对疫情的关键时刻。几个月来，美国政府和工业界意见不一，特朗普甚至在推特上批评通用汽车和3M等试图提供帮助的公司。制药和生物技术公司竞相研发COVID-19疫苗。如果没有政府的参与，一些公司无疑会成功研发出COVID-19疫苗。但这很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

“我认为，历史将铭记这是一个全政府和全美国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法”，一位前FDA公务员说。“我们能够突破重重障碍，包括官僚障碍。这将作为我们能够打破孤岛的概念证明而被人们铭记。”

特朗普于2020年5月15日宣布成立“曲速行动”（Operation Warp Speed），提出了在2020年11月前提供1亿剂疫苗、在2021年1月前提供3亿剂疫苗的目标。尽管大多数科学家仍然怀疑能否如此迅速地生产出安全的疫苗，但Slaoui说，他已经看到了一些早期试验数据，这给了他一定的信心。“我们将竭尽全力”，他表示。

2020年5月15日的新闻发布会是特朗普为数不多的几次重要参与“曲速行动”的机会之一。这或许有助于解释为什么这是美国政府在COVID-19行动中的一个真正的成功故事。而且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如一位相关人士所言，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只有在特朗普的领导下“曲速行动”才能成功。很少有其他总统会如此放手。“曲速行动”是由被白宫边缘化的人设计的，而它的执行者大部分都是像Slaoui这样的人，他们认为这项任务非常重要，因此抛开了对总统的厌恶。“我想我们99%的人都投了民主党的票”，一位参与其中的人说。

美国和欧洲在疫苗推广方面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欧洲多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广泛提供疫苗。这是因为欧洲国家签订了购买疫苗的合同，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促进疫苗的生产。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项工作也面临着一系列新的挑战：疫苗的有效性随着新变体的出现而减弱，虚假宣传和反疫苗情绪日益高涨，一些民主党人也不愿将功劳归于特朗普。

拜登政府取消“曲速行动”这一名称，理由是“迫切需要解决特朗普团队在疫苗分发方面的失败”。对于那些为快速分发疫苗而努力工作的人来说，此举既是轻蔑，也是不恰当的政治行为。

通过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拒绝被政治所干扰，“曲速行动”团队以人类历史上最快的速度提供了疫苗，取得了美国抗击COVID-19战斗的真正胜利，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美国在应对大流行病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问题，但“曲速行动”仍然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