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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伊先生?伊在何方?——与黄庆先生商榷

已有 5721 次阅读 2008-5-10 16:20 |个人分类:生活点滴|系统分类:观点评述

 今天中午刚爬起来,打开电脑就看到了黄庆博士就拙文写出的评论文章。黄先生文章的题目很打眼:“伊先生”要做第三者?呵呵后,黄博士很幽默,考虑到“第三者”在中国语境中的特殊含义,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想偷窥一下的欲望,由此也引发了笔者的一些兴趣。黄先生学贯中西,笔者曾看过他在日本时写下的多篇筑波散记,以及最近在美国写下的加洲阳光系列,其中很多篇,文笔清新,思维敏锐,立意高远,属实是上品之作,读后很受启发。坦率地说,黄先生如果改行做文科研究,相信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恐我等将有失业的危险了,言归正传,黄先生文章就拙文提出了两个严肃的问题,笔者愿意谈一些浅显管见,以此就教于黄庆博士。

 黄先生提出的第一个严肃问题是关于伊先生的(创新)。他认为:“可以强化创新提法,但是不要让它成为无意义的第三者。”由此,笔者愿意多谈一些,这个问题也是笔者多年来遇到的最多问题。可以简化为谁是伊先生?其实这个词最初是由美国经济学家熊彼特(J.A.Joseph Alois Schumpeter18831950)于1912年出版的《经济发展理论》一书中提出。熊彼特的创新理论包括下列5种具体情况:1、开发新产品,或者改良原有产品;2、使用新的生产方法,比如改手工生产方式为机械生产方式;3、发现新的市场,比如从国内市场走向国际市场;4、发现新的原料或半成品,比如使用钛金属做眼镜的镜框;5、创建新的产业组织,比如新兴的培训公司(以上资料来自网络)。从上述界定中,可以看出两个问题,其一,伊先生与中国语境中的德先生和赛先生是同龄人。其二,从老熊同志的界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创新与发明是不同的,它包含了更多的内容。之所以强调这点是回应黄先生的两个疑问:一则,人文社会科学是否也可以或者需要创新问题?答案是当然的,从制度经济学中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事例,从很多人文学科中也可以看到这种努力的影子,比如对科技的伦理问题的关注就是出现很晚的事情,所有这些都说明,如果我们把创新仅仅局限于科学技术领域是严重缩小创新概念的外延的。在中国这点更是需要强调,中国人文社会科学落后的原因也在于此,很多国家的政策制定的思想来源都是基于人文学科的创新,比如兄台所在的美国的宪法就是根据法国大革命和启蒙运动的理念制定出来的,再比如英国布莱尔的政策基调就是根据社会学家吉登斯的第三条道路原则而来,相反,在中国文科创新是很有风险的,我们的很多国策都是来自于领导者,然后众多人文学者就开始论证领导的决策如何正确,这如何能够保证人文学科的进步与创新,坦率地说,在中国作一个真正人文学者是很艰难的,对因言获罪的担忧让每个人内心都胆颤心惊的。这就不需要多说了。二则,伊先生是否是违规的非法第三者问题?笔者认为,恰恰不是,伊先生今年已经96岁高龄了,但在世界各地看起来都是脆弱的,与其年龄不相符,何其故也?即便在他的出生地,真正提到创新也就是最近几十年的事情?为什么人们一直把伊先生的存在忽略了呢?其实,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至少笔者认为,伊先生的生存条件是非常苛刻的,不是说任何人或国家想创新都可以实现的,他的成长是脆弱的、娇贵的,需要相当完善的配套条件才可以实现的,否则,创新只能停留在纸面上。在没有相应条件的支持下,奢谈创新,多少有些搞笑的意味,如我所在的地方去年曾提出“建设创新社区”,还有什么“创新家庭”等,笔者一直搞不清楚什么是创新社区和创新性家庭?对这种泛化现象的厌恶,当然是我与黄先生的共同之点。由此,笔者认为,需要为创新提出一种支撑条件,而这两个支撑条件就是德、赛二先生。换言之,如果没有这两位先生的健康成长,谈论创新是没有意义的。那无异于镜中花、水中月,这是我与黄庆先生的真正分歧所在。基于这种理解,我不认为,伊先生是遭人鄙视的违规的第三者,恰恰是人类发展事业中的需要精心呵护的合法的关键成员。他不但需要以独立的姿态存在,而且还需要德赛先生为他提供必要的支持。如果,他不能以独立的姿势存在,德、赛分家或割裂的困境就无法从根本上得到保证。就如同让一个孩子成材,只有先天的聪明才智是不够的,还需要适当的环境。所以,科学即便是黄庆博士所言的那只气球,那么德先生也不是那块可恶的石头,而是给气球提供优质安全的比较轻的气体的充气机,如果不是德先生而是别的什么组织社会模式,则完全有可能蜕变为绊脚石。而伊先生恰恰是站在飞起的气球上的播种者。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黄博士基本上把地球上的两个最先进的国家的情况都看到了,相信对于此问题会有更深的理解。但要防止一种熟视无睹的现象,就如同笔者的一个朋友在杭州呆久了,竟然无视她的美丽一般,而我等则要欢喜很久。笔者不由得想到,中国地处偏远地区穷困人家为小孩子取名字的事情来,那些地区的人们为了怕孩子过早死掉,往往愿意给孩子取一个很土气的名字,所谓赖名好养活。对于富裕人家来说,往往觉得不可理解,其实富裕人家完全有能力让孩子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生长,所以也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对于伊先生来说,也是如此,对于他的成长,我们担心的事情太多。我本人从来没有出过国门,对外面情况的了解也多是通过文本或是新闻媒体,也无从亲身感受,很愿意听听外面的第一手信息,有时间黄先生不妨给我这样的人多讲讲。不过对于国内的情况,我等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毕竟生于斯,长于斯,将来还要葬于斯,我辈布衣还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快快地发展起来,只有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会真正有所改变。因为我们无处可去。这种急切的心情又能到那里去说呢?只有科学是救不了中国的,这点历史已经证明,而且还让科学无端地背上了沉重的包袱。科学,依笔者看来更多地具有认知的意义。而把一个社会完全高效地符合道义原则地整合起来是需要德先生的。这方面的例子可谓汗牛充栋,不说也罢。不过,笔者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世界上发生过很多大的饥荒、饿死很多人的事例大多发生在那些没有实行民主的国家,不知为何?灾害世界上每年都有,也不是总是光顾一家吧,这样的结果令人深思啊!先生亲历多种生活模式,应该更有发言权,而我只能猜测琢磨而已。更多的话题,不说了,笔者把原文贴出来,或许表达的更为完整一些。

 对于黄先生的第二个问题,相对容易回答一些。这也是一个老问题,即人文学科术语的晦涩或者模糊性是否有必要?用一种更直接的话说:是否是人文学者故弄玄虚?其实,非也!虽然不排除存在这种状况,但是,大多还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有些时候,一些事态或情感的表达是很困难的,如何处理这样的一些问题,就是颇为费神的事情。原有的一些词汇意义大多固定,不能包括自己的一些想法,因此需要借用或者创造一些词汇,以此来完成这种表达的需要。很多哲学著作多是如此,如康德、海德格尔等。这也是人文学科创新的一种需要。更何况关于人或社会的界说有许多角度,只从一个角度是无法说清楚的,即便描述一个也不能用简单的好坏来界说,而是需要很多不同侧面的描述共同进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完整地认识一个人。想想我们今天拥有的许多词汇都是历史上没有的,人类思想的发展是通过概念的扩展与发明来实现的。一代人总要为自己的时代留下一些词汇。有一种情况黄先生的说法是对的,就是能够用日常语言表达清楚的一定要尽量用日常语言,这也是大师们历来推荐的方法。再有,关于概念的借用问题,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比如说人文学科中的“范式”概念,自然科学中不也是常用吗?再比如自然科学中的“进化”、“有序”等概念不也是快速地从自然科学领域中扩散到广大人文社会学科领域吗?据笔者观察,如果一个概念越是抽象或者越是具有一种形而上的意味,它扩散的速度越快,在这方面自然科学为人文社会科学贡献了很多有重要意义的概念,我不认为这是坏事情,恰恰相反,我认为它推动了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如果我的用词有不准确的地方,以后会加倍注意。关于这个问题,不说了。

黄庆博士是科学网中我很敬佩的科学家之一,充满激情而又富有理性的批判精神,这正是未来大家所应具有的气象。虽然素昧平生,无缘相识,但是,通过他的文字我时常能够感到一种朴素、热情与力量。我上面这堆有些凌乱的文字,希望能够向黄博士清楚表明我的观点,如果能够做到这些,也不枉我两个多小时的枯燥的敲键盘活动。行文到此,恍然间想起《诗经》中的一个场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但是,我还是希望伊人是先生,而不是女士,否则,黄庆提出的这个第三者的问题真是说不清楚了。与君一笑!

2008-5-10于南方涂鸦

(图片来自网络,没有任何商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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