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上班，又一次赶上大雾霾！

雾霾君当之无愧是2016年到2017年最勤奋的员工，法定假日都不休息，还工作得更卖力，表演得更精彩。

婳婳问我，妈妈，今天会不会停课？

我知道，她想停课。

停课不停学，归根结底就是折腾老师和家长，教学效果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停课不停学”真的效果喜人，那学区房降价指日可待，MOOC的发展还能更快。

如此一来，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就真的会变成现实，坏事说不定就真的变成了好事。

当然，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如果只是一个伪命题。

上班第一天，同事就给我发来一个链接，打开一看，题目是《雾霾之下三位母亲的选择：或离开或开始行动》(http://news.youth.cn/sh/201612/t20161230_8997142_2.htm)，还是元旦小长假之前的文章，彼时北京市政府刚刚发通知，接下来的小长假是雾霾君当道，闲人回避，于是很多这种应景的文章就出来了。

我开玩笑地问同事，离开北京，我们能去哪？去没有雾霾的地方吗？我们靠什么养活自己呢？

同事默然，显然她也只是转贴大军中的一个，动动手指，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接着该干嘛干嘛！

回到我自己的办公室，我给婳爸发了这个链接，他问我是什么，我说我也想离开北京，他就回了我两个字，不行！

我知道他为什么说不行，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钱支撑我们在其他地方从头开始的生活。

已经是中年人的我们，就算在北京，现在重新找工作，也不一定能够在计划的时间里找到工作，五年前婳爸失业的时候，找了半年时间，才找到现在的工作，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敢在家继续坐享其成，重新出来工作分担他的压力。

现在经常看到一些人宣扬逃离霾都，宣称“帝都诚可贵，空气价更高。若为呼吸故，万事皆可抛”，每次看到这样的帖子，我确实是心向往之，但是向往之后，还是继续“为人民服雾”。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力魄力都有限，做不到抛下已经基本熟悉的生活从零开始。

我回不去故乡，这是我一直都非常清楚的，我也写过若干篇关于故乡怨念的文章。

在目前的处境之下，我也很难到另一个异乡重新起步。

如果没有婳婳，也许一切没有这么复杂。

婳婳同学生于斯长于斯，按照中国现行的户籍政策，未来她只能在北京高考，运气好一点还能留在北京读大学，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婳婳同学考上“有好吃的饭”的清华，我就是撞上了大运气了。我怎么能带着她来回换地方读书，重新适应，我就敢保证我再次做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吗？

我实在没有勇气拿婳婳同学的将来做赌注，将她带到另一个更未知的世界去，然后又回到北京参加人生大考，除非我有足够的金钱支撑她出国念书，不参加国内的高考。

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解决问题的终极大杀器还是一个字——钱！

在我有限的见识里，离开北京最多的两类人，一类是财务基本自由，到哪都可以来去自由的人，一类是本来也没有计划在北京长期抗战下去的人，他们来的自由，走的也随心。

正如雾霾下的三位母亲一样，兰燕飞虽然拿了北京居住证，但是因为户籍政策，哪一天离开北京也未可知，雾霾只不过使这一天提前了而已，而田甜就只能死扛到底，采取行动去呼吁治理雾霾。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书稿发呆。我正在誊写作者样，图书编辑，真的是一份技术含量不高的工作，如果不是出于职业道德和个人情怀，真的不需要什么硕士博士来做，也不需要一个办公室坐班，但是，这样一份工作，在其他没有雾霾的城市也不是好找的。

雾霾是随着经济发展产生的。

没有雾霾的地方，要么经济发展不靠工业，要么就根本没有经济发展。

不靠工业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能找到一份怎么样的工作，没有经济发展的地方就不要痴心妄想找到工作了，这里的人都恨不得到北京来打工挣钱。

中午的时候，我再见到我的同事，她依然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跟她开玩笑，没事的，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吸雾霾，我们哪也去不了！

我大笑着说，我们就死扛到底，把别人都扛走了，北京的人少了，房价也降了，说不定雾霾也会好多了！

我同事白了我一眼，你真会做梦！

我可不是做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