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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学者影响力话题
刘庆生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我有时给青年学者申报相关学术荣誉称号或绩效考核时建议:在阐述代表性成果时不拟简单汇报主持了什么科研项目,发表了多少篇SCI论文,SCI论文期刊的IF值及论文引用等文献计量数据(这类数据需要依据申请表格内容要求决定是否提供),而应该首先用文字表述代表性成果及其出彩之处(特色),然后才用同行的客观评价,包括适量的文献计量数据佐证。因为,文献计量数据毕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学者的学术贡献与影响力。我们常说,空口无凭,数据说话就是这个道理。这样的成果汇报能让专家和同行全面了解你的科学贡献,进而客观公正地评价你的学术影响力及潜质。然而,在现实中有的学者过度依赖文献计量数据,忽视了科学贡献内容的总结与表述。
过度夸大(或只依据)文献计量数据评价学者影响力的弊端显而易见。可以设想在同一研究领域(即使很窄研究方向),发表100篇SCI论文难道就比80篇SCI论文水平高,影响力大?发表论文期刊总IF值50就比40的影响力大?显然不是,如此对待匪夷所思,啼笑皆非。前些日子发布了一篇“论文与期刊”博文,文章主要谈了一点我对学术论文与期刊演变认识的三个阶段,并认为不能简单依据某些文献计量数据评价学术论文与期刊的影响力与水平,其实评价学者的影响力何尝不是如此。我在以前的博文中探讨过关于学者影响力评价话题,并指出,我国当下一些学术机构的人才评价与绩效考核简单采用一些文献计量数据,而不重视客观审视学者的代表性科技成果及其在同行中的影响力。
其实学术界自古以来对一个学者的学术影响力主要依据他的科学贡献和修养,而绝不是简单看成果论文是否发表在“顶刊”及论文是否高引等文献计量数据,而是指他具体的代表性科学技术成果是否解决了某些科学问题(或者让科学问题的“解”前进了一步),或者“卡脖子技术”。例如,陈景润先生发表在中国科学的数论成果;袁隆平先生1966年发表在科学通报的“水稻的雄性不孕性”论文属于杂交水稻的开山之作;李四光先生的地质力学及庐山第四纪冰川(学界争议较大);中国地质大学潘钟祥先生提出的陆相成油理论及彭志忠先生的“葡萄石的晶体结构”成果等。这些科学大家的科学成果享誉世界,科学同行自然不会去查阅他们发表论文的期刊及相关文献计量数据。当然也存在另外一种情况,有的学者由于客观成果(发表论文)不多,就用文字夸大渲染自己的学术成果,这种情况自然得不到科学同行的认同。
我在美国任教学生申请从助理教授到终身教授时就是由学校相关机构独立挑选五位国际同行认真阅读审视他提供的代表性论文。他获得SEG(国际勘探地球物理学家协会)的J. Clarence Karcher Award时,SEG官方的评价(相当于颁奖词)他的科学贡献文字表述为:“He developed a new inversion routine that combined the classical regularized inversion formalism with fuzzy clustering allowing a priori statistical petrophysical data to be incorporated into geophysical inversions,,,。”通篇颁奖词并没有提到他发表论文的相关文献计量数据。显然,这些没有利益诉求与关系的科学同行的评价客观公正。其实同行对于在国际上学术活跃的一些学者的学术水平心中有数,因为他们由于各自科学研究需要互相阅读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以及评审论文,并据此奠定了这些学者在同行心中的地位,这就是学者的学术影响力。正如马萨诸塞大学Brown教授(I am certainly aware of your good work)和美国地质调查所的Blakely教授(I can see you are clearly an expert)等科研同行对我们领域一位学者的成果和能力及水平如数家珍。这些案例都表明国际同行评价一个学者的科学贡献及其影响力主要是来自具体科技成果(通过阅读你的代表性著作或在学术会议上聆听报告级交流),一般不会刻意去了解你发表论文的计量数据。
《三院士联名从流体力学发展角度谈科研成果评价》文章中说:论文数量、发表刊物的影响因子以及引用率是近年来比较流行的科研成果评价方法。在流体力学领域工作的诸多同志,希望我们对此发表意见。我们认为,针对不同学科和不同问题,其合理的评价方法可能并不相同。文章最后说:因此,对以文章的形式出现的流体力学科研成果,不能简单地以文章数量及所刊登刊物的影响因子等作为主要评价标准。因为按后一种方法评价很高的论文,也许过若干年后被发现实际没有解决任何实在问题,这种例子并不鲜见(科学时报2011-08-03 A1版,作者:张涵信等)。我赞成文章的观点,就是看学者代表性工作对本领域产生了什么影响。有人说,如果一个学者发表的文章很多,但是都是一些小的修修补补或者细化补充,这些学者的影响力就可能很小。另外,在学术界包括参与学术组织以及学术期刊的活跃程度也会影响对一个学者的影响力评判。我认为过于量化评价不科学,因为有的重大原创成果开始这些数据表现并不好。现在我国一些热门的评价学者的学术影响力的数据指标并不科学。例如学术论文引用数据就强烈依赖学科群中学者数量与“热闹”程度,这有点像我们常用的微信群的活跃程度。取决于群里人数与其中活跃人的多少,与活跃质量并不直接相关,一个微信群的活跃质量与水平显然需要群外人士的客观公正评价。施一公教授说:“一个人的尊严、学术地位、以及别人发自内心的尊敬,永远不可能靠拉关系获得,只能来源于自己真正的学术修养和贡献。”这话我很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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