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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理位置上,哥廷根(Göttingen)恰好位于德国的心脏。这座小城人口仅约有13万,被德国人称为“科学城”(City of Science)。这里的居民除了哥廷根大学的学生和教职员工之外,还有马普学会下属的4个研究所(历史所、生物物理化学所、实验医学所、动力学所)。城市的许多街道都是用科学家的名字命名的。
哥廷根大学始建于1734年,于1737年向公众开放。距今已有275年的历史。这里所诞生的伟大科学家是我们在中学教科书里就能够耳熟能详的。例如,发现电磁现象的高斯(Carl Friedrich Gaub, 1777-1855)和韦伯(Wilhelm Weber, 1804-1891)。高斯也是罕见的数学天才以及天文学家。哥廷根还保留着他建立的天文台。
坐落在老城南部城墙之外的高斯(坐)和韦伯(站)铜像,正在讨论他们那千古不朽的电磁现象。
Georg Christph Lichtenber是哥廷根的第一个实验物理学教授。于1768年开始在大学开设物理课。受到富兰克林关于闪电研究的启示,通过研究成功地解释了电荷带正电的自然现象。在他任教期间,经常带着学生们到郊外的小山丘上利用风筝进行电荷实验。因其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被德国人称为“小老头”。他的故事让我们看到,好奇心驱动的研究对于科学发现是何等的重要!科学之精髓就是认知自然规律,这种认知便是西方人常说的insight。
物理学院“历史物理仪器收藏馆(Collection of Historical Physics Instruments)”内,陈列着当年科学家们为从事研究所建造使用的许多科学仪器,包括高斯(后)和韦伯(前)当年发明的第一台电磁电报装置。其中,高斯发明的一种看似简单的仪器还曾经印刷在以前面值为10马克的德国货币的背面。显然,高斯先生那是德意志人相当的骄傲。
馆里的藏品之一:第一台商品化的阴极X-射线管。它是在伦琴发现X-射线之后的两个月后就由Siemens and Halske公司(今天的西门子)制造上市的。那个年代“产业化”之速度看来也真的很快?也可见基础性研究是原创性高技术之本。参观过收藏馆后,我感慨地在留言簿上写到:“This museum lets me know what is real science”。
这里诞生的大牌还有的数学家黎曼(Gerog Bernhard Riemann)、希尔伯特(Hilbet)等。传说当年爱因斯坦在研究广义相对论时,要用到黎曼几何,于是来到哥廷根向希尔伯特请教,然后推导出那个著名的场方程。有人便建议希尔伯特也应该在广义相对论的发现中属上大名。希尔伯特回答道:“哥廷根马路上随便找一个孩子,都要比爱因斯坦更懂得四维几何,然而发现相对论的,是物理学家爱因斯坦,而不是什么数学家”。嗯!那个年代的科学家真廉洁!真纯!真较劲!绝不在自己没有贡献的文章上署名!
共有45位诺贝尔奖得主曾经在格廷根大学学习、任教或者短期研究工作过。包括,冯×劳埃曾经是哥廷根大学的学生、名誉教授。量子力学的创建者之一海森堡(Heisenberg)。英国的狄拉克在这里作过访问学者。费米也是哥廷根大学的学生。提出“不相容原理”的泡利(Pauli)在这里任过助教。最有影响力的当属马克斯×玻恩,1954年诺奖得主,哥廷根大学的博士,并在这里担任教授。在他的领导下,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哥廷根大学成为物理学的“麦加圣地”,汇聚了一大批数学和物理学的精英,群星璀璨。玻恩也是犹太人,二战期间受到纳粹政权的迫害,被迫离开德国(好像是去了UK)。许多人认为,玻恩的离去是使哥廷根学术辉煌(再也不能复制)终结的标志。此外,还有我们在教科书里得知的化学家有能斯特(哥廷根教授)、德拜(哥廷根教授)等。在哥廷根,有一处公墓,其中安葬着许多诺奖得主(因天气下雨,只匆匆看了一部分)。
玻恩以数学公式作为自己的墓志铭。似乎他在表达着这样一种情感,科学难以割舍,哪怕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嗯!真正对人类有贡献的人,后人自来朝拜、瞻仰。人的真正价值,看来只有死了以后才知道。
针对拟澄清的科学问题,自己设计、制造仪器,建立新的方法,看来是德国科学家的优良传统,沿行至今。拥有专业、敬业的实验技术人员和工程师以及强大的制造业是他们实现这一传统的保障。嗯!没有另辟蹊径的思想,仅靠烧钱,买商品化仪器,实现很高层次的原创性成果似乎是不可能的。
当年,韦伯为了研究地球磁场而设计制造的实验仪器,现摆放在物理系的走廊里。
应这里K教授的邀请,我十分有幸地参加了“Academy Göttingen”这项活动。该活动是一项很高的荣誉,特别邀请那些被他们认可在世界范围内对科学有贡献的科学家作一次报告讲学。参加会议的全都是学校的最顶级教授(有点像学术委员会),十分庄重(都着正装出席)。此次讲座特约的是来自以色列魏茨曼研究所的一位教授。报告的内容是“关于数字”,报告人真的是博古通今,很有洞察力。听完后,我对邀请我的德国教授说,“Every professor should be shame for his lack of knowledge”。
举办“Academy Göttingen”的会议室。
“鹅女孩雕像”(Gänseliesel)——哥廷根的地标。哥廷根大学有这样一个传统,博士生在通过论文答辩(获得学位)的当天,来到市中心的这处雕像,亲吻“鹅女孩”的下颚。传说是,女孩通过养鹅,靠到市场上卖鹅蛋赚来的钱资助其爱人(男友)功读博士。被人们戏曰为“世界上被亲吻次数最多的女孩”。
2011年12月出版的纪念哥廷根大学成立275周年的校刊上,写着这样的主题:“Collections:Wisdom, Insight, Innovation”。我忽然觉得把后面这三个词翻译成中文似乎是很多余的。因为它们实在是已经被我们用滥了,糟蹋了,无法达意。也许这三个词可以作为对“哥廷根精神”的高度凝练。这正是时下我们这个浮躁、功利的社会所“超”缺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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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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