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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双版纳旅游的最后一个晚上。晚饭的时候,朋友们说去吃傣家菜。到了饭店,招待我们的哨多丽(姑娘)不让我们上桌,说等菜上齐以后再入座。只见他们在桌上先铺上芭蕉叶,然后端来一盘盘的菜和饭,在桌上摆了一个孔雀的造型,最后一道工序,竟然是将液氮倒入中间的一个盘中,烟雾缭绕,孔雀仿佛飞在了云雾之中。
图1、傣族的饭桌,这么漂亮的孔雀造型,你能不流口水吗?
傣族人喜欢糯米饭,他们将白色的、黑色的和黄色的糯米蒸熟,平铺在桌上,然后用手将三色的糯米和蘑菇酱使劲捏在一起,混匀后再吃。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两道菜是油炸竹虫和蜂蛹。尽管早就知道云南十八怪之一是蚂蚱当菜,但是当真的把虫子端到桌子上,还是觉得很新奇。傣族人吃蚂蚱,可能和以前的劳动习惯有密切的关系。早年,为了保证稻谷丰收,他们每年都会有一个捉蚂蚱的节日。捉到的蚂蚱除了喂鸡鸭外,估计就只能自己吃了。这样既消灭了害虫,又增加了营养,何乐而不为呢?估计在一些非洲国家,将各种昆虫当成食物的,可能也是一样的道理吧。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到夏天,稻田里蝗虫遍地,我们去捉来喂鸡,用一根狗尾巴草穿上长长的一串。也有小朋友将蚂蚱的腿撕下来,用火烤熟后吃,味道还是很鲜美的。姥爷是学蚕桑的,他解放以前是阎锡山的少将参议,担任山西省实验农场(解放后成为山西省农业科学院)的场长,兼任山西省气象台台长。解放以后,他先在山西省农干校当教务长,后又去夏县裴介创办了山西省原蚕育种场。1963年夏天,他来太原开会,给我们带来半口袋油炸蚕蛹。第一次吃的时候,味道那个鲜美。以后,我还时不时地吃过几次,但是味道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这次吃的油炸竹虫和蜂蛹,味道都差不多,在嘴里有点面面的感觉,也没有特殊的异味。姥姥告诉我,姥爷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和同学们一起,将一块猪肉吊在房梁上,待肉食性的麻蝇(双翅目 Diptera 麻蝇科 Sarcophagidae)产卵、生蛆。在肉的底下接一盆净水,化蛹后,蛹就跌落盆中。捞出以后油炸了下酒,据说味道也非常鲜美。后来我和善青师兄说起,他告诉我说,这叫肉芽,很有营养。
图2、麻蝇。大家看看认识吗?黑白相间的颜色,个头非常大(图片来自网络)
1997年的时候,我导师Wunderlich来访,我和小舅子开车北京国际机场接他。晚饭的时候,小舅子说,今天我们给他点一个邪性点儿的菜。结果是一盘全须的蝎子。几十个黑黝黝的蝎子,在油炸过的白粉丝衬托下,虎虎生威,让人心生惧怕。蝎子的口感,比蚕蛹要来得更脆。饭吃到一半,Wunderlich调皮地将一只蝎子放在脸上,让我给他照相。后来我再去德国的时候,他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因为阿司匹林过敏,下唇肿的像红薯的照片和那张蝎子在脸上爬的照片。告诉我说,他曾经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让其他人看,大家都以为是蝎子把嘴给蜇的!
饭桌上,有朋友说,不敢吃竹虫和蜂蛹,想起来就难受。有人就劝,你只要把这些虫子和其他动物平等对待,心里就接受了。其实,我们日常生活中,也吃很多其他的虫子。最著名的,就是小龙虾(学名:Procambarus clarkii,也称克氏原螯虾、红螯虾和淡水小龙虾)了。日本人将原产于美洲的小龙虾引入中国,目的是消灭腐烂的尸体。因为小龙虾没有天敌,泛滥成灾,给水利部门添加了很多麻烦。但是遇到了什么都吃的中国人,楞把小龙虾做成了十八香,俄罗斯足球世界杯期间,居然还成了和啤酒一起出口的产品。若不人工养殖,小龙虾在中国已经成了濒危物种。有人说,小龙虾是肺吸虫的第二中间宿主,且上了美国的教科书。但是在中国,却没有人能够证明小龙虾可以传播肺吸虫病。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小龙虾和肺吸虫的第一中间宿主川卷螺和钉螺不在同一个栖息地生活,所以也就没有了传播肺吸虫病的可能。至于小龙虾在中国是否真的能传播肺吸虫,还是希望养殖小龙虾的企业们赞助寄生虫学家们证实一把。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更不要凭想象,以为小龙虾和喇蛄(Cambaroides dauricus)长得像,就说它是肺吸虫的中间宿主。其实它们不是一个物种,生活习性也绝不相同。水煮的小龙虾口感和油炸的竹虫差不多。我没有吃过油炸的小龙虾是否有其他的味道,等我有空自己买来做一次尝尝再告诉大家。
其实,我们汉族人也很会吃虫子,比如,知了、喇蛄等都是人们常吃的品种。吃虫虫的时候,最好是啥也别想,也不要仔细观察,要将虫虫直接放入嘴中,仔细品尝。你就能发现,有的虫虫极酥,有的脆香,还有的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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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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