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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计划写一部《华罗庚评传》并将这件事说了出去,结果引来了一批朋友的关注,当然这肯定是因为华先生的名声。而我所以公布出去此事其实是害怕自己有其他事情太忙,计划了要写却最终没做,都公之于众了总不好意思过段时间完全没有一点进展吧,所以只算是自我监督的一个法子。
很多华罗庚先生的门生故旧因为我要写华传的事情和我聊了很多内容,还有不少人帮我推荐相关的资料,包括亲身追随华先生推广双法的很多前辈,都愿意和我分享他们在和华先生有时间交叉时的一些回忆——这里我先感谢了。华罗庚的传记其实很多了,但是最好的版本还是王元写了七八年才定稿的《华罗庚》,且该书已经在三四个出版过印刷过多次。王元先生因为对于华罗庚数学方面的成很熟悉所以就描写了很多,但是对于后期华先生带着双法推广“小”分队(弟子超过三千,说小并不真小)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优选法统筹法的事情知道得却不够多,而王元从其他师弟那里得来的很多消息里有些也并不确切(据这些师弟自己对我说)。
向我推荐各种来源资料的人里有一位颜基义先生,曾经做过华罗庚先生的学术秘书,还曾在国科大的前身——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当过书记,且是中国科大第一届毕业生,对华老的了解多且深,他向我推荐了普林斯顿最近开放的一些资料,说当前关于华老的传记并没有写到这方面内容的,我抓紧记了下来,准备回头讨要。还有就是推荐了一些跟华罗庚现实有关的书给我,包括刚去世的张奠宙先生写的《陈省身传》(修订版)(与王善平合作),里面有大量关于华罗庚的内容。听他说完,我立刻购买了这本和华老一样伟大的美籍华人数学家的传记,并细心地找来了里面所有提到华罗庚的部分,总共大约有30页的样子。
陈先生出生的家庭在经济上要宽裕一些,所以他的人生轨迹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艰难,总是顺理成章地在往上走;而众所周知,华罗庚在金坛则出身于一个小商贩家庭,儿时甚至读书都存在经济上的困难,只好退学自修。
俩人有多次轨迹上的交叉,最开始是在清华大学相遇,当时陈省身做熊庆来的研究生,而华则在数学系的图书馆负责资料管理,而这还是系主任熊庆来的简拔推荐所致,毕竟华当时只有一张初中文凭。但是俩人在清华大学所能接触到人和机会基本一致,所以华先生其实是清华大学数学系不是研究生的研究生,并很快因能力出众脱颖而出,后来也承担了一些课程。
再后来,两个当时的天赋异禀的年轻人都有机会去欧洲见世面,陈省身选择了德国,后又去法国。而比陈还早一年,华罗庚就得到了去德国的一小笔资助(2,000大洋),但因种种原因没有成行,次年又得到了2,200马克的资助还是没有走得了;最后于1937年在维纳的推荐下去了剑桥大学,跟随哈代教授研习解析数论,如果华1935年去了德国则可能会追随著名的阿廷教授研习代数数论了。
而陈省身虽然申请到资助晚了一年,但却因为手续方面一切顺利而最终先去了汉堡大学,随后又访问法国,在几何大家卡当的指导下继续沿着微分几何再到拓扑学上继续深耕,终成国际大家。
华罗庚选择了在新中国从事数学事业,并作为该领域的近乎唯一的领袖人物从现代数学的各个分支上带领着全国的数学家队伍开展了相当独立的研究;而陈省身则选择了在美国继续自己的几何拓扑事业,最后成为美国国立数学研究所的所长(地点在伯克利的加州大学)。1972年,陈得以回国,在因为感冒而去看病时恰好还遇到了华罗庚当医生的长子华俊东当诊,国家还特意将满世界推广双法的华先生从外地喊回北京接待陈一家,华及夫人吴筱元在全聚德请陈及夫人郑士宁吃了一顿烤鸭,并留下了珍贵的一张合影。
华罗庚在成为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后去美国,和带的随员一起住在了陈省身家里。当然,根据《陈省身传》的记载,在推荐华成为美科院外籍院士中也有陈,而且是陈为华写了一个简介,以便美科院的院士们了解华的工作。两个人跨越太平洋的友谊从这些事情上看,可谓相得益彰。
在《陈省身传》里也提到了华罗庚与陈省身之间可能的瑜亮情结,也有很多好事者想知道在两人之间谁更强一些,要知道,关公和秦琼都有人要他俩一较高下,更何况年龄之相差一岁的两个数学界的大人物呢。但是,这样的问题一定是一个坑了,在公开场合下谁回答都答不准确。还是说“两人都很强,都是在国际上有影响的数学家”比较妥当。
而对于华先生而言,于初建国时就回到大陆,当了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的所长,随后的工作将我国数学从在国际上基本默默无闻提升到有一定地位,或者某些方面赶上国际水平,功劳不可谓不大。
除了理论工作以外,华先生后期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优选法统筹法,是在那个时代科学几乎没有话语权的环境里给管理科学找到了一个起步的基础,且一下子就走遍了全国(二十年的时间),包括西藏也擦了一个边(计雷语),以一人之力带出来成千上万的追随者,科学普及之能力怕世界范围内都无人能望之项背,可谓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了。
华先生的学问不局限于数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几乎遍及现代数学的所有分支,这一份帅才是没人能具备的,我们经常会列举一些天才的例子,比如庞加莱是最后一个能够贯通数学、物理及其他自然科学的学者,费米是最后一个能贯通理论物理和实验物理的领袖人物,连杨振宁先生都自称自己只能做理论物理,并引用他曾经做实验地方同事同学的名言——“哪里有爆炸哪里就有杨”来自嘲。而华其实可以说在纯数学(数论(后有王元、陈景润、潘承桐等)、多复变函数论(后有陆启铿)、典型群(与万哲先合作)、数值积分(与王元合作)、矩阵几何学等分支)、应用数学、管理科学、经济数学方面都有原创性贡献的大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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