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如此心虚

曾泳春

周慧敏，《最爱》。

天空一片蔚蓝
清风添上了浪漫
心里那份柔情蜜意似海无限

     写下这个题目，我竟如此释然。

    去年底就听说今年将推出英剧《无人生还》（And Then There Were None），今天在布村生活群里谈论阿加莎，得知《无人生还》已经在bili上可以看到，于是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赶去看这个英剧。

    先说得远一些，布村生活群的同梦是在一年半前的夏天在澳大利亚布里斯班一起生活了三个月的同梦。虽然当时他们告知我这是一个完全文科的培训，但当时的我一心想去做一次学术休假，巴不得遇不见长着科学脸的理工科人群，于是就忙不迭地与这群文青一起踏上澳洲的土地，共同生活学习了3个月，（details请见我2014.8-11的博文）。更可贵的是，回国后我们继续保持着美好的交往。在这个微信盛行的年代，可以说，这个布村生活群是我唯一喜爱的微信群，总有那么多有趣的话题引起共鸣，而有趣正是我追求的人生境界。也许这是我和这群文青不期而遇的原因和结果吧！

    说回《无人生还》，这是阿加莎的作品。作为能从阿加莎作品中追查出波洛的爱情的人，我对这部剧的细节已了如指掌。我看过至少3个《无人生还》的电影版本（第一版竟是俄国人拍的），所以我相信英国人在2016年推出的这部英剧，一定会拍得很美。

    他们果真把这部剧的场景拍得很美。影片一开始就交代了场景：An island by the sea? Yes, an lsland is generally by the sea.在这个美轮美奂的孤绝的岛上，10个曾经有罪却躲过了审判的人被召集到了一起，一个一个地被杀掉。这就是《无人生还》的内容。凶手认为这是正义的谋杀，可这真的是正义的谋杀吗？

    2016年的英剧《无人生还》拍得很好，因为忠实于原著，我喜爱并尊重忠实于原著的影视作品。《无人生还》只是阿加莎的一部中篇小说，因此没有太多的空间展现被召集到岛上的10个人曾经的罪行。这部英剧扩展了这部分内容，但都适可而止，唯一的悬念是女主角维拉的故事，从剧情的开始到最后，一直伴随着维拉对过往那件事情的回忆。她是否真的guilty？她是去救那个男孩还是杀了那个男孩，真相都在维拉的内心里。

    于是，在风雨飘摇的孤绝海岛上，每个人都在拷问自己的内心：我有罪吗？不能说每个人都有铁一样的罪证，但我们都如此心虚。

    我们都如此心虚，当我们置身于一个反省的孤岛。

    但这个社会总有一些自认为充满正义感的人，振臂一呼的人。我曾经在科学网上螳螂挡臂地阻止这些脸上写满了“我就是正义的”的人和行为，阻止他们对年轻人的教育，但似乎收效甚微，甚至被归入负能量，我也不想辩解了。我知道，老爸老妈对我不满，你也对我不满，因为我没表现得像个正能量。但是我无法表现得像个正能量，是因为我一直在自省，因为自省而心虚。而我发现，那些正能量之所以是正能量，恰恰是因为他们不会自省，他们不会心虚！我真心佩服不会心虚的正能量们，把自己立为标杆，振臂一呼，呼唤年轻人向他们看齐，充满正义。

    而我做不到！我们都如此心虚，当我们置身于一个反省的孤岛。

    《无人生还》的结尾是这样的：女主人公终于敢触及灵魂地回忆整个事件：正是她杀了那个男孩。简述一下这个事件。女主人公是个自强不息的底层阶级的女孩（这里没有要抨击贵族精神的意思，但我始终相信贵族精神的存在），她在一个贵族家庭里当家庭教师，学生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全世界都爱他，她当然也爱他。但这个男孩的叔叔——一个除了钱其他品格都拥有的年轻人进入了她的生活。他们相爱了，并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某一天女家庭教师听男孩的母亲说到这个叔叔，说要不是这个小男孩的出生，这个男孩的叔叔就是庞大的遗产继承人（因为男孩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就已去世）。突然，女主人公的心里升起了为爱情而起的邪念。在最后一段回忆里，我们知道了是她鼓励小男孩游泳游到他的能力所不及的那块海里岩石，又是她飞奔地去救那个男孩，却在海里慢慢地利用她良好的水性，直到男孩无法被救活的那一刻。

    而其实在救男孩前的那段时间里，这个美丽的女主在海上仰泳，幻想着她有财富来填充的爱情，直至那个她本可以救起的男孩死去。

    她在海面上仰望着太阳，眯起了眼睛。她那么美，那么美地幻想着爱情。可是爱情也是会心虚的，在多年后一个封闭的岛上，她是如此心虚。

    我们都如此心虚，如果你愿意反省的话。

    在剧情的最后，我十分感谢他们安排了一段爱情，就是在10个人中唯一承认了guilty的菲利普与女主人公维拉的爱情。在那样的朝不保夕的时刻，爱情之花也会绽放，我与这部英剧有了共鸣。

    ——人们都以为激情（passion）是最靠不住的感情，而我恰恰以为激情是最靠得住的。激情让人类在最后的时刻，知道了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个永恒的宇宙话题，其实都在这个答案里：

    ——那是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