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科夫的教学论与公共外语教学

                                                                刘学浩

        赞科夫的教学论从六十年代以来在苏联国内获得广泛流传， 对于苏联小学学制从四年缩短为三年这样的重大飞跃，作出了影响深远的贡献。 它反映了当代科技飞速发展要求加速提高各科教学质量的时代最强音，被誉为五十年代以来世界各国教学改革最有影响的三大典型代表之一。赞科夫对当代教学论的发展，作出了独特的建树，丰富了当代教学论思想，同时也必然给各科教学法理论——其中包括公共外语教学论，增添了新鲜的营养。公共外语教学论，固然有自己的独特矛盾，但是这种矛盾，但是这种矛盾不过是各科教学论的矛盾特殊性的表现，它同作为一般教学论的赞科夫教学论所阐明的矛盾的普遍性，仍然息息相通。本文探讨属于普通教学论的赞科夫教学论所给予公共外语教学水平，输送一些宝贵的教学论思想武器。

     (一)赞科夫在1964年公布他的实验教学新体系

     赞科夫在1964年公布他的实验教学新体系时，明确指出：要求教学“同时完成两项任务：既在掌握知识和技巧方面达到高质量，又在学生的发展上取得重大进步。” 赞科夫这种掌握知识与普通发展之间有互为因果关系的观点，对于公共外语教学来说，揭示了无限广阔的教学与发展的背景。把赞科夫教学论引进公共外语教学领域，就把传统的公共外语教学那种仅仅偏重外语教学知识与技能的传授，却几乎全然无视外语教学所给予学生的普遍发展的教育、教养作用的极端片面性这个严重弊端，充分地暴露了出来。

赞科夫要求：要以最好的教学效果带动学生的普遍发展”，同时，“学生在普遍发展上取得良好的效果，又是使学生掌握多方面的、深刻而牢固的知识的可靠基础”。赞科夫所说的“ 普遍发展”，是指“学生个性的所有方面（包括道德、观察力、思维、记忆、语言、意志）的进步，普遍发展包括整个个性。涉及的是那些对学生掌握学校中任何一门学科的教材或者毕业后从事任何一种实际活动都起作用的个性属性。”这也就是说，普通发展包括着学生的全部心理和生理的发展，公共外语教学要提高质量，获得成功，也必须能够带动学生的普遍发展。因为，正如赞科夫所指出的：“我们的时代不仅要求一个人具备广泛而深刻的知识，而且要求发展他的智慧、意志、情感、发展他的才能和禀赋。”因此，“普通发展不仅指智力的发展，而且包括情感、意志品质、性格、集体主义的个性特征的发展。”这样的普遍发展，恰恰是传统的外语教学法理论所欠缺的。也是在我们迄今为止的公共外语教学中所一向忽视、极少研究的。

在公共外语教学中运用赞科夫的教学论，就要求我们必须很好地既教书育人，既抓学生的外语学生的思想动向和身心发展。把公共外语教学的教学法理论从单纯传授知识、技能的技艺之学的旧窠臼中解脱出来，提升到当代教学论思想发展的新高度。

赞科夫教学论思想的核心是什么呢？我认为这就是：教学的着重点在于既要牢固地掌握知识，又要使学生在普遍发展上得到最大成效。因此立足于使学生在普遍发展得到理想成效之下的教学与发展互相促进的规律，应当成为公共外语教学中的本质规律。          

  （二）赞科夫教学论中一条教学原则是使学生理解学习过程的原则

  他认为，学生学习的“自觉性不仅和教材内容有关，而且也是对学习过程 本身日益加深的了解。”例如，日益加深了了解所学习的各种知识之间有什么相互联系？从那些反面去掌握教学内？学习中产生于克服错误的机制是什么？要求学生把诸如此类的问题经常作为自己认真注意的对象。从而把前后所学的知识加以融会贯通、灵活运用，并学会独立验证自己答题结果的方法，等等。这样，学生不仅可以自觉地掌握知识与技巧，更重要的是培养了自学的能力，同时促进了学生的普遍发展。

在我国当前的公共外语教学中，教会学生自学的方法，同时极大限度地调动起学生为加速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而在240个左右学时内掌握一门外语的阅读技巧，闯过阅读官的主管能动性和积极性是非常 必要的。学生应当尽快具备下列的独立阅读技巧：能发现并识别词形的变化、词与词之间的制约关系和句与句之间的连续关系；能熟练地从语法书中找到对于不熟悉的语法现象的解释;能熟练地从词典中查到不认识的生词,并根据上下文选取适当的释义;凭借对句子结构关系的观察(尤其对结构复杂的长句),结合词的词汇意义与语法意义,经过自己的思维, 用口头或书面形式正确地议成汉语。事实上，学生获得了这样的阅读技巧，也就获得了打开外语阅读的钥匙。

为此，公共外语教学，在学生基本通过了发音关之后，不必搞听说领先之类的各种功能、交际法的操练，也不要过分突出听说训练。只要让学生掌握课堂教学用语，就应紧紧抓住主攻方向和基本目标，集中力量攻读专业外语书刊，读、听、说、写、译的训练，都要密切结合专业书刊的阅读这个根本目标去进行。并且在课堂上要以对选自专业书刊的课文的听和说为重要教学手段，读和写则可作为课外作业、课外阅读与联系的基本方式，而议则渗透在听、说、读、写的教学手段之内，让学生用自己的内部语言进行，不可占用课堂时间过多地去用汉语搞翻译练习。事实上，只要学生能正确地听、说和读、写了，翻译（包括外译汉的理解和表达）也就自然而然不会成问题了。课堂教学时间绝大部分要尽量让每、、一个学生充分进行独立活动或小组交谈、讨论，要让学生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体、教学过程的积极参加者，坚决避免教师只对一个学生进行教学操练，其他学生呆在一旁当观众的现象。要充分发挥学习小组在教学过程中的积极作用。要在课前预习的基础上，经过在小组内或向教师质疑（教师的讲解内容要来自学生的难点）、，解决了外语材料中的疑难点之后，大部分时间要用在模仿教师的示范并按照提出的要求在学习小组内进行巩固课文的各种形式的练习，如：朗读、背诵、问答、听写、复述课文，扩展性的独立阅读——边阅读边思考，边写边记忆、归纳和整理。通过眼到 、口到、耳到、手到、心到等多种感知器官的协同动作，不断在头脑中建立起牢固的暂时神经联系，进而不断提高阅读专业书刊的熟练程度。

在公共外语教学中，要学生理解教学过程，培养自学能力， 很重要的一条就要教会学生自学的方法，明确学习公共外语的特点。在教学过程中，要尽快地是学生深刻意识到：掌握阅读专业外语书刊的能力，主要不是靠教师讲解，不是靠记忆硬背什么语法条文或规律性的知识，而是要靠自己在大量阅读专业外语书刊的过程中，边读、边听、边说、边写、边整理、边积累，充分发展自己对语言教材及其含义的观察力和注意力，不断提高自己的自学、研究和表达能力。也就是说，要在积累外语知识的同时，着重发展自己理解和运用外语的智力技能与能力。

尽管开始时，学生在预习或再课堂上小组互相启发和课后复习、作业的过程中会感到困难而不习惯，但是，只要让学生真确理解了公共外语教学特点和学习过程，充分发挥每个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及时在学生感到难以克服的难点上予以直到和示范，学生就会迅速地提高自己独立获取知识的本领，养成快速阅读专业外语书刊的技巧，不断促使自己在智能、身心等各方面的普遍发展。

   （三）赞科夫教学论中第三条教学原则是理论知识其指导作用的原则

    他说；“应该大大提高理论知识在小学教学的认识方面的作用，把理论知识与掌握技巧有机地联系起来。……应当充分的普遍发展基础上，在尽可能深刻地理解语言的规律，…基础上去，去学会这些技巧。”他任为不需要事事都遵循“由近及远”、“由具体到抽象”、“由感性到理性”等等规定，他基于心理学对认知的研究结果，指出学生在学习中，实际上是感性认知和理性认知交织在一起的。因而提早交给一些概念的术语与定义，加强理论知识在认知方面的作用，有利于学生自觉地掌握知识和技巧，从而有利于带动学生的普遍发展。

在公共外语教学中，要使理论知识起指导作用，同时使十分必要的。由于公共外语的学时少，在基础阶段不可能先让学生大量接触语言材料，然后再去归纳，所以要参采用演绎法，要开门见山地用那些最常用、最典型、最基本的语言规律、语法规则、定义给学生引路，使学生迅速建立起有关所学外语的语言基本规律的结构体系，得到一个一目了然的清晰印象。这当然不是说还要象过去那样，在课堂上用汉语讲解语法规律，用汉语对课文进行繁琐的语法分析，考试时再用汉语去分析语法。事实上，凡是学生在预习、自学时已经理解了的，对那些词义和句子意义可以一目了然的语言材料，就根本用不着教师再取讲解，也不必让学生占用课堂时间去分析。教师应当指导学生去系统阅读教科书中的理论部分和有关题目的语法参考书。只需要针对学生提出的疑难问题加以精讲，在学生练习中遇到的障碍给以画龙点睛式的指点。因为学生要学会用外语阅读，必须熟悉比较常用的词形变化规律，掌握常用句式结构，所以应当突出这些理论、条理知识的指导作用。但是这种指导作用，主要是靠在大量的独立阅读过程中去把握和体会，它比仅仅依靠听老师讲解和钻研这些解释本身，更利于掌握和运用。因此，目前外语教学中流行的直接教学法等等过分强调从大量的感性材料和实践中掌握知识的作发，往往会降低学生的主观能动作用，不利于学生的智能和身心等各方面的普遍发展，常常摆脱不了缺乏理论指导而盲目实践的盲动性。

教师在公共外语教学中对理论知识的这种精讲，从课堂时间上也应当适当限定一下，一般不宜超过一堂课的1/4或1/3。这样力争让学生把尽可能多的课堂时间用于在理论知识指导之下的独立活动与阅读，从而尽可能提供发挥理论知识指导作用的实践机会。特别在过好语音、基本语法关的基础阶段，要求学生对课文中词与词之间的前接后续关系，都应从条理上搞明白，或者明确那些属于习惯用法，遇到不懂之处可在学习小组内互相质疑，引导学生在理论知识指导下去独立解决，而要给学生留下举一反三的独立探索新知识和普遍发展的余地。

（四）赞科夫教学论还有一条重要教学原则，是时全班学生（包括差等生）都得到发展的原则

   他说：“我们力图使所有学生，都获得最大限度的进步发展。”可见，他把社会主义人道主义思想引进到教学领域，这对我们的公共外语教学法理论同样是很有意义的。赞科夫反对给差等生布置大量的补充练习，认为这样作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他主张在课堂上要让差等生作力所能及的练习，激发和提高他对学习的信心和兴趣，提高他的观察力和动手操作能力，在他达到及格的标准之前不必给他打不及格的分数为了使全班学生都得到发展（这意味着不仅要使优等生尽可能地得到更好的发展），赞科夫特别强调要有一个良好的教学气氛：师生关系要密切，同学之间要友好，课堂教学要生动活泼、要吸引差等生参加集体活动等等。

如果说，在公共外语教学的多年实践中，常常只有1/3左右的学生才能获得独立阅读外文书刊书刊的技能，其余2/3的学生基本上属于差生的话，那么，现在让全班学生（包括差生）都能得到发展这一原则，就给我们打开了思路，为公共外语教学夺取大面积丰收提供了强有力的教学论的思想武器。现实的外语教学中，往往可以见到两种偏向：一是重视优等生，不顾差生；二是限制优等生，等待差生赶上来年。这两种偏向明显是必须尽快纠正的。怎样纠正呢？这就要区别对待，因材施教，就是要用适当的问题和作业给适当的学生去作。增强每一个学生的求知欲和学会外语的信心，把智能方面最近就可能达到的“发展区”变为现实的“发展区”，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每一个学生恶学习外语的积极性，各显神通、各得其所。这样，优等生除了首先突破外语的与阿杜关之外，还可以在听、说、些专业外语方面大有用武之地，差等生也能紧紧咬住基本目标，达到借助工具书能独立阅读专业书刊的要求，并为日后进一步扩大战果，扩展外语的用武之地，建立起必不可少的根据地。

当然，要这样去组织公共外语教学，任课教师在备课时应当调查了每一个学生的基础和学习特点与难处，课堂上要个别对待，起码应当作到按学生能力分成上、中、差三类，再分小组，要有三类不同的练习体系及相应的语言材料或者三类不同的要求（在时间上、效率上、质量与数量上加以区别）。同时，必须从传统教学那种单纯传授外语知识的死胡同里走出来，进入培养学生的智能、使学生身心都能获得普遍发展，使学生越来越聪明、越敏捷，反应越快，后劲越足、基础越雄厚的现代教学的新领域。

（五）赞科夫教学论最先提出的两条原则是以高难度和高速度进行教学的原则

   他指出：“传统体系的特点在于，学习过程过分容易。……内容十分贫乏，教学方法不能引起学生创造的认识活动，……因此，应该遵循一个相反的原则：把教学建立在高水平的难度上，同时注意掌握难度的分寸，只有这种能为紧张的治理工作不断提升丰富食物的教学过程，才能促使学生迅速的发展。”传统教学论中有一条可接受性原则，实际上它只能起到消极限制教学活动的作用；赞科夫的高难度原则，目的是为教学这指出一个把学生的精神力量充分调动起来的前进方向，并发挥积极引导和推动作用，是教学能带动学生的普遍发展；二掌握难度分寸的标准，则在于是否有利于学生的普遍发展变最近的可能发展区为现实发展区。同时，赞科夫又指出：“掌握知识和技能的高速度绝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是根据是否有利于促进学生的普遍发展来决定掌握知识技巧小事一速度的。”这就是说，并不是越快越好，而是要使学生的认识活动不要老在原地踏步。他主张教材要按直线式编写，避免圆周式教材的重复现象；主张讲课要精炼，练习题要要经过精心安排，要少而精，使最少量练习就能起到复习巩固的作用，这样精讲精练，就能节省很多时间，即加快速度，使学生学到更多知识，有可使学生进行较多的思考、讨论和互相交流，去牢固地掌握并灵活运用知识；他还指张从知识的广度去达到知识的深度命赞科夫认为，旧教学阿的最大缺点，就是教学中进行“多次的单调的重复”，迫使学生反复咀嚼已知的材料。其实，有许多知识和技巧是不需要当时就练得那么纯熟的，要求一下子熟练，就必须要机械重复和死记硬背。他说，教师讲的东西，只要学生懂了，就可以往下进行，不要原地踏步。因为作新练习时，里面就包含着旧练习，包含着对原有技能的巩固。要不断地前进，不断地以丰富多彩的内容去丰富学生的智慧，使他们更深刻地理解所获得的知识，同时也就巩固了先前的知识，并且“把这些知识纳入一个广泛的体系”。

在公共外语教学中，用240个左右的学时，让学生学会一门外语的专业书刊的阅读技能，应当说这个难度并不低，客观上学生又有掌握阅读技能的迫切要求，是可以激发起学生主动学习的积极性和求知欲的。但是，公共外语教学的起点，常常不是在学生中学阶段已有的基础上继续直线前进，往往片面强调打基础，或者迁就部分差生和基础很差的学生的水平，宁肯就低不就高；教学内容在大学一年级往往低于高中的水平。课堂教学时间不能充分有效利用，重复讲解，繁琐操练，机械而又单调的练习占去了大量的宝贵时间，这样当然会挫伤学生学会外语的积极性，使北来就不够用的教学时间，显得更加无法完成教学任务而只好教着看，推着干，学到什么程度也就算了。结果造成大批学生过不了阅读关，毕业工作三、五年后外语完全回生的可悲局面。

赞科夫教学论中高难度和高速度的教学原则，使我们意识到：必须珍视学生掌握外语阅读技能的可贵的学习积极性，外语教学要千方百计地紧紧抓住这个主攻目标，在语音、语法阶段基本结束后，就要大量阅读专业外文书刊，通过循环记忆法等多种记忆方式和大量大量阅读实践中的自然复现率去扩大词汇量，巩固和扩展对语法规则、语言规律的理解和识别的技巧，把读、听、说、写译这五会作为教学手段和达到一会——会阅读的基本途径，紧抠专业书刊阅读技能的需要，在熟读30-40篇经过精选的专业书刊的分析性课文的基础上，同时利用课外阅读的时间再让学生选读一本本专业的外文教材，借助词典、语法等工具书进行独立阅读时间。引导学生运用已学到的自学方法进行粗读和和有重点地精读，整理词汇和所有遇到的各种语法现象和语言规律，逐步把它调理化；只把在学习小组内解决不了的疑难问题中交给教师答疑。教师选择典型性的难题进行精讲，要充分利用投影仪、录音机等现代化教学手段，提高课堂教学的效率，同时组织学生精炼，互相交流与讨论。把过去1/3左右的优等生突破阅读观的技巧，逐步变成全班学生（包括差生）的共同财富，既掌握了专业书刊的阅读技巧，发展了各自的技能，又通过公共外语教学带动了大学生在身心等各方面的普遍发展，同时有利于学生在德育、智育、体育诸方面的全面发展。

总之，把赞科夫的教学论思想引入公共外语教学，并在教学实践中不断总结和提高认识，我们将不仅能够有效地完成公共外语教学的基本任务，而且可以对公共外语教学理论和一般教学论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参见1982年省外语学会年交流论文），为建设中国式的“学导式”外语教学法积极进行有效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