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高考这座“山丘”，才懂得人生

《中国科学报》 (2018-06-15 第2版)

高三的教室，午后两点多，鸦雀无声，同学们都在冲刺刷题。突然，屋顶的白炽灯小幅度地左右晃动，开始以为自己的脑袋瓜子被题海搞浆糊了，眼睛发花。正当我不知所以时，班头（班主任）说“同学们，地震了，大家保持秩序，赶紧下楼”。我们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等待着，那时候有手机的同学很少，下午四点的时候才传来消息，远在1200公里外的四川汶川发生了地震，里氏震级高达8.0。

你猜的没错，那是2008年。在举国为汶川地震牺牲同胞悲痛的20多天后，我走进了高考的考场，最后检查一次文具袋、身份证、准考证…...在我身后是成千上万个与我一样，同命运抗争的河南农村学子。正如贝多芬所说“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时光如梭，今年是2018，转眼间十年了，高考那一刻依然历历在目，但我却很少去触碰这段尘封的记忆。真实的情节里并没有逆袭，亦如往常的练习一样，我没有超长发挥。我清楚地记得即将公布成绩的那个晚上，我躺在老宅院的偏房里几乎一夜无眠，只有旧风扇在我身旁吱呀吱呀的发出响声，似乎再向我诉说着什么。朦朦胧胧终于熬到天亮，那时候农村的网络并不发达，只能通过发送手机短信和电话查询考试成绩。看到数字的那一刻，并没有投入太多感情，我甚至想我是平静的。终于可以离开家了，外面的世界该有多精彩呢，我满怀期待！

本科、硕士、博士，不同的学业阶段，伴随着不断地变换的城市风景。从三线到一线，从河南到上海，我在离家越来越远。一路背负着各种期望，奔波追逐，我竟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去体会收获的喜悦。每当华灯初上，透过城市奢华缤纷的橱窗，行色匆匆的人们，我才能找到平常生活中的刺，它们真实却隐没在时光的流动里，悄无声息。

或许这就是人生，不如诗酣。每一个人生阶段，我们都有当前阶段的目标。“你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在高考后的十年里，我可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迟早都要想明白的，一旦你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所有的取舍都会变得容易起来，尤其是在时间与精力的投入比上。

偶尔时光偷懒，还会穿梭回到当年高考的岁月里。紧张到几乎停滞的空气里只剩下草纸上沙沙的字迹声，还有在面对难题的焦躁与对时间疯狂流逝的无奈。但无论最后的结局怎样，对于很多人而言，高考都将终生难以遗忘。更多的时候，它早已超越考试本身，是一种信仰的象征，使人们相信耕耘成就梦想。而对于高考自身，你越过这座“山丘”，而后看到的才是你真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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