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介绍Craig Venter的文章 (全文可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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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 Venter, 曾经和堂堂美国政府资助的科学家们竞争共同完成了人类基因组测序的工作 (政府方面的科学家认为如果没有他们的前期工作为铺垫,Venter 的 shot gun 方法就不能奏效了)。
纽约时报的文章讲他的
商道就是他的科学,他自己也说他经商只是通过不同的途径搞钱作他感兴趣的科研项目而已。因为是科技名人,有明星效应,所以他做合成基因组工作的新公司一下子就从油业巨头BP, Exxon Mobile等那里集到几个亿。他的新公司叫Synthetic Genomics, 索性就是合成基因组。前段时间因为合成了一个“人造细菌”而引起轰动,同一天接接又到美国总统的电话,又有教皇的电话过问。因为他在别人还忙着“读”基因组密码的时候,他已经和“上帝”一样,在“写”基因组了!
我很羡慕他能这么容易地搞到钱做想做的工作,这也许是许多科学家的梦想。以前在Birmingham的是时候就有一个教授,成立了一个公司,许多年都没有产品,但是专利申请了一大堆,论文两百多篇。能从大公司那里搞到战略合作的钱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Venter本人最后因为和管理层闹矛盾,也被他创办的 Celera Genomics 辞退了,公司虽然参与完成人了基因组的测序工作,但是在商业上并不成功,没有把数据变成产品。纽约时报里也讲Venter本人早就不亲自动手做实验了,不过提出一些方向性的问题,然后能“忽悠”到大笔的经费,也能保持他豪华奢侈的生活方式。
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就是:中国能有 Craig Venter 这样的科学家产生吗?容这样的科学家产生吗?需要这样的科学家产生吗?
我佩服他,不单纯是因为他能搞钱,更主要的是他敢想,敢干,也能干。可是这样的“出尽风头”的科学家,在中国,早就有“园舟子”之类的人调查他几代了,一定也能找到一些“造假”的问题,学位的问题,于是把他“骗钱”的功夫废了。问题是,枪打出头鸟之后如何?在打真假的同时是否也给真干的人设立了障碍?
集资,需要科学家有讲故事的能力,要把饼画得很大,最好把味道都画出来。这,在美国被认为是敢想;在中国可能就被认为是在骗人了。人们会说:“能把味道画出来,可见不是真的。”
我觉得,Venter 能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商业失败还能一次又一次地拿到许多钱,正说明美国这个社会对创新的扶持力和容忍度。任何一个行业,都需要有人站出来,成为“公众科学家”,只有把极端展现给大家,正态分布曲线才能跟着前进,公众也才不会被新东西所惊吓。
社会的钱(不论是政府的,企业的,还是个人的)到底是否应该流向“科学狂想者”那里?那些会做梦,还能把梦讲给我们听,演给我们看的人是否值得拿到我们做梦都拿不到的钱?
一个不能容忍梦想的国家能实现梦想吗?
我们更需要卖梦的科学家还是卖命的科学家?
当然,当一个人的美梦能成为许多人的噩梦的时候,就是该唤醒他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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