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谷歌涂鸦是李时珍采药——本家前辈495岁生日。图中有“忍冬”，检《本草纲目》（草部第十八卷），才知就是金银花：“三、四月开花，长寸许，一蒂两花二瓣，一大一小，如半边状。长蕊。花初开者，蕊瓣俱色白；经二、三日，则色变黄。新旧相参，黄白相映，故呼金银花，气甚芬芳。”惭愧，金银花也是只听说过名字，并不认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见过。

我没足够的耐性读《本草纲目》，那些名目即使勉强记住了也难得看见真的。常记得超验主义者（Transcendentalist）Emerson老师说过，我们的前辈与自然直接对话；借顾老师的话话说，就是“三代以上，人人皆知天文。七月流火，农夫之辞也；三星在天，妇人之语也；月离于毕，戍卒之作也；龙尾伏辰，儿童之谣也。”（《日知录》卷三十）我们现在不过是“有问之而茫然不知者矣”。如今偶尔读几行《本草》，也就是为了“从理论上”认几样花草而已。

孔夫子说诗经，除了“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而外，还可以“多识于草木虫鱼。”但我们今天读诗，似乎并不太关心那些生灵，而且常常模糊不清——如开篇的“雎鸠”是什么？李老师沿袭古注，以为“鸷鸟”：“鹗，雎类也。似鹰而土黄色，深目，好峙，挚而有别，交则双翔，别则异处，能翱翔水上，捕鱼食。江表人呼为食鱼鹰，亦啖蛇。诗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即此。”后人还有很多解说，如野鸭、天鹅、鸬鹚、大雁、斑鸠……读诗的人多半儿都没机会到有水鸟的河边儿去走走，所以不知道读的什么；如果在当年，这个问题可能都不好意思问。

我们很难再与自然直接对话了，那就隔着书页间接遥对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