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的“境界”为文艺批评提升了一个“境界”，也为人生提出了三个“境界”，但什么是境界呢？静安先生没说。其实，“境界”在《人家词话》不同的地方明显有着不同的语境和含义，所以它在作者心目里似乎就没有明确的界定。我想，静安先生也许只是在中国传统文艺批评里杂糅了叔本华和尼采的概念，并没打算做一部系统的“境界论”。后人追捧“境界”，也是各有各的“境界”。

为解说静安先生的“境界”，叶嘉莹老师拈出佛家的意思，引丁福宝《佛学大辞典》（这是民国时期的一部名典，但有人说它有抄袭之嫌）：“自家势力所及之境土，又，我得之果报界域，谓之境界。”如果跳出文艺批评的境域，如此解释“境界”是很有意思的，特别可以用于“人生境界”。

所谓“势力所及”，令我想起引力——我想这是很自然的类比。而更巧的是，引力可以用势函数来描写。因此，境界可以用Laplace算子来描写。我从前说过，那个算子的意思就是与周围平均值之差，如果差别为零，就“和谐”了，势等于零，一团和气，当然也就没有令人仰望的“境界”。要境界，就得让那个差别大，形成一个引力源，不但能吸引人，而且能成为新的标准——正如黑洞成为宇宙学的一个标准烛光。

有了这个起点，就可以从Poisson方程的解导出“境界”的五花八门的特征了。感兴趣的同学，不妨试试用它去申请一个社科基金的小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