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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为辅导孙女的作文,忽然发现启蒙她们的科学认识也十分重要。就开始搜集科学家的故事,打算编写一本《生命科学的中国故事》。当看着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铺天盖地的报道时,我却另辟蹊径,发现他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
会讲故事的人首先要有自己的故事,而且具备科学传播能力、人际沟通能力、大局管控能力。一是洞察力,从一株“鹤立鸡群”的稻穗,看出“天然杂交稻”的端倪,可不是小本事,然后才有了那篇启动杂交稻工程的《科学通报》的文章。二是批判力,当时大部分生物学家认为,水稻等自花授粉作物是没有杂种优势的,即使袁隆平已经做出了很好的苗头,出了一点小挫折就有人讥笑,但他坚持用事实批判了权威与世俗。三是亲和力,当袁隆平他们找到了“野败”并经过两年杂交实验,获得了第一批100%遗传了雄性不育特性的200粒种子时,全国18个单位50多名科技人员蜂拥而来,他将200粒弥足珍贵的不育种子分发了下去,结果让别人最先搞出了杂交水稻,这是什么样的胸襟?又如何能不成为杂交水稻领军人物?四是意志力,杂交水稻搞出来了,推广是个大问题。当他们到农业部反映情况时,不仅吃了三天的闭门羹,连个人影也见不着,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汇报到国务院副总理华国锋那里,最后农业部长也去了,之后华国锋拍板,中央拿出150万人民币和800万斤粮食指标支持杂交水稻,并要求南方13个省全力推广杂交水稻。五是爆发力,大家知道袁隆平做出了巨大成绩后,迟迟不能成为中科院院士,理由是缺乏基础突破。须知,我们很多人能够做出一些成绩,往往是借助出国镀金的经历、科学研究的平台,甚至不少人并没有像样的基础研究成果。但袁隆平凭借自己的天赋、勤奋和直觉,在边远的普通农校开创了水稻育种的新天地,其成绩更是来之不易。
刚才,看到学生张国良2018年申请深圳市首届杰出青年医生时的发言,发现他也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只不过没有袁隆平那样气势磅礴而已。不过没讲到的是,他自2008年以来,除周末外整天和自己的研究团队打成一片,晚上就睡在自己小小办公室的折叠床上,还经常因为工作周末也不能回家......
其实,当今离诺贝尔科学奖最近的中国人——卢煜明教授,也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星言星语与星月(223):无创产检之父”)。
附:深圳市首届杰出青年医生张国良
信息来源:深圳市卫生健康委员会,2018-06-12 15:40
很多人不知道,医生其实是分为两种的。
一种是做临床的,就是平时出来看病做手术那些,另一种是搞科研的,主要呆在实验室里“摇试管”。
你听了可能会觉得,做科研的医生,有啥用?
可很多时候,病人命运的逆转恰恰是靠这些躲在实验室里“不干正事”的科研医生。
前些年,有一位病人,肚子里积了很多腹水,在老家的医院,他被诊断为“绝症”。
可是他才50出头啊,在农村忙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
绝望之中,病人的儿子带他来到了深圳求救。他的朋友正好在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实验室里工作,小伙子帮忙看了一眼,仔细分析后觉得不对劲。
之前,他和小伙伴们刚研发了一种通过检测血液来诊断结核病的方法,但只检测过血液,从未测过其他体液。
他大胆地使用那个试剂盒对病人的腹水进行了检测,结果证实那根本不是绝症,而是“结核性腹水”!
根据这个诊断,医生为他改变了治疗方案后,患者果然迅速转危为安,一个家庭的命运就此改写!
这个“神奇”的实验室小伙子叫张国良,今年36岁,年纪很轻,却已经是传染病科研的“老司机”,不断为临床前线的小伙伴送上“助攻”。
今年5月3日,他当选首届“深圳十大杰出青年医生”。
他在评选现场的TED演讲,生动地讲述了一个“坐冷板凳”的实验室医生,如何改变人类健康的命运。
大家好!我是青年医生张国良,却是一名传染病科研的“老司机”。
很多人一听到“传染病”这三个字,就闻之色变。“传染病”研究意味着什么?传染性、高风险性、病毒、细菌……
的确,人来的进程就是一部与传染病斗争的历史。历史上,鼠疫曾夺走欧洲1/3人口的生命,天花也帮助西班牙殖民者征服了美洲。
而我,怎么坐了传染病科研这个“冷板凳”,而且一坐就是十几年?
其实刚开始工作,我是临床医生,后来由于工作需要,把我安排在研究所工作,而我还老大不愿意。作为临床医生,每天面对患者,大多可以改善或治愈,收到的都是欢喜和成就感。可是做科研,每天做的事70%都是错的。
今年年初,我在《Nature》子刊上发表了一篇预测结核风险基因鉴定的文章。好多人说,你很牛啊,都在《Nature》子刊上发表文章了。可他们不知道,这背后走了多少弯路。
为了做这项研究,我搜集了3000多例队列,找了近4000个标本,用自己设置的新技术方法摸索了4年,共1200多天。可最后的结果远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当时医院为了这个项目,投入了好几十万,如果没有产出,就相当于投资失败。那段时间,我心灰意冷,见到领导和同事都没底气,就感觉自己脑门上就贴着“loser”这个标签。
此路不通,换条路行不行?
突然有一天,我转化思路,换了个方法,在这项研究的大海里继续“捞针”。幸运的是这次捞到“宝”了。
四年走错的路,我四个月就走对了,预测了结合风险基因的鉴定。我兴奋地请了五天假,去桂林旅游了一趟。“工作十几年,我从来没请过一次年假,这是我给自己最大的犒劳。”
也有人问我,你怎么那么无趣啊?每天对着那些病毒和细菌,不会说话也不没有表情,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其实,潜水的人都知道,海底捞针,能不能捞到针一是能力,二是运气,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遇见什么小生物才是惊喜。
这也是科研能坚持下去的最重要态度,对未知世界抱有无限的好奇。
当然,就像一天到晚游泳的鱼一样,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也会无聊,但一定要耐得住寂寞。
2008年,为了抵御H5N1,我在上海中科院做一个实验课题,要从1.2万株细胞中筛选出我想要的抗体细胞。那段时间,我每天从早八点,到晚12点,日复一日马不停蹄地做实验,加样过程中手都麻木了,胳膊酸痛的抬不起来......
那年春节,我一个人在上海过,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年夜饭,只有一碗方便面和一罐青岛啤酒,守着那1万多株细胞,听了实验室窗外传来的跨年钟声。
幸运的是,那1.2万株细胞最终取出了3个抗体。这3个抗体可以用来中和病毒,从而治疗患者。
干一行,爱一行。有的人觉得很可怕的病毒和细胞,在我看来,形态各异,有着无限的神秘感,就像宇宙中浩瀚的星球一样。未来我要做的,就是继续和一代代医生来探索和揭秘医学的未知领域,这条路很艰辛,但一定要走下去。
科研“老司机”
主持国家“十二五”、“十三五”传染病重大专项子课题2项。
以第一负责人身份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项、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2项、广东省医学科研基金2项、深圳市科技计划项目5项,参与国家、省、市级项目10余项。
临床也是“小能手”
擅长运用中西医结合手段治疗多种慢性感染病,如肝炎肝硬化、肝癌前病变的早期诊断和中医药干预,降低抗结核药物副反应,结核化疗后康复调理等。
资料来源:共青团深圳市委卫生工作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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