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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是人类独特的探险事业
陈静
梁启超说过,“有系统之真知识,叫做科学;可以教人求得有系统之真知识的方法,叫做科学精神”。现在一般认为,科学精神包括求实、创新、怀疑、宽容等几个方面。在《科学的旅程》里,科学精神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一种探险精神,科学则是人类独特的探险事业。
有史以来,人类就对周围的世界充满好奇,想方设法地了解其中的奥秘,这种因为好奇而引发的求知欲恰是科学发端的原动力,其过程像探险一样激动人心。科学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一切恐惧的故事也比比皆是,就算付出生命代价,人类仍然会前赴后继地踏上征程。在维萨留斯(1514—1564)的时代,因为教会并不欢迎医学解剖,维萨留斯为了得到用于教学的尸体,竟成了盗墓能手。有一次他甚至从绞刑架下偷回已经腐烂的罪犯的尸体,把尸骨肢解后藏在自己的床下。
无独有偶,在医学界的声誉如日中天的哈维(1578—1657),竟然把父亲和姐姐的遗体也拿来解剖。生理学家斯帕兰扎尼(1792—1799)不满足于从动物身上得到的实验结果,于是拿自己做实验,吞下多种会使他呕吐甚至窒息而死的东西。类似这样的故事在《科学的旅程》中并不少见,很多甚至是“旁门左道”或“歪门邪道”,可正因为不是简单的书写“资料的历史”,而是将方法变革的过程和思想发展的历史呈现出来,读者才知道科学家是如何提出问题并寻求答案的,是什么驱使他们渴望获得知识,他们为何这么想又为何要这么干,这才是最重要的核心所在。
18世纪是一个充满激情和活力的年代,这时候的科学不再是少数精英在实验室里的神秘活动,探险成了人类认识外部世界更直接、更生动、更充满惊奇的方式。探险家们勇敢涉足未知的世界,带回了相当可观的收集和各种传奇般的故事,为科学研究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素材。像库克(1728—1779)、孔达米恩(1701—1774)、林奈(1707-1778)等这样的先驱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生命:不幸的库克船长在航海于南太平洋途中时遇害;孔达米恩率领的探险队在秘鲁的森林或高原艰难的度过了14年;特立独行的博物学家林奈凭着一身胆量,于1732年只身前往北极圈进行野外探险。他们由探险获得的新知几乎全面地影响了当时的天文观测、地质勘察、博物学等各个领域。此时,科学的力量开始渗透到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各个层面。他们也代表了在科学还没有成为独立学科之前的典型状态:各个领域的界线尚未形成,一位地质学家也可以同时是天文学家或动物学家。当然,一位伟大的航海家也可以对科学作出重大贡献。
科学史上这样的故事举不胜举,探险也并不只是探险队的事情,一切敢为人先的科学研究可视为探险事业,都具有同样闪光的科学精神。达尔文(1809—1882)曾跟随“贝格尔号”进行了为期5年的航行,从此开启了他数十年的有关物种起源的研究。与达尔文几乎同时提出自然选择理论的华莱士(1823—1913),也曾先后进行了长达4年的亚马逊流域探索之旅和历时8年的马来群岛发现之旅 !
科学史当然不会忘记一位孤独的英雄——来自奥古斯汀修道院的孟德尔(1822—1884),用豌豆进行了8年的杂交实验,在蒙尘长达35年后,他由实验得出的遗传规律才被重新发现并广为人知。牛顿(1643—1727)、波义耳(1627—1691)及其同时代的诸多大有能力的人,都曾为了提炼“哲学汞”,耗费了大量时间,他们为后人留下许多关于神秘主义和炼金术的著作,也因为汞中毒而一度身体羸弱。由此,我们看到的科学旅程并非一路辉煌,科学精神更多地体现在不怕失败、不怕错误、不怕孤独的勇气上,而具备这些精神的科学家往往令人肃然起敬。
在探索科学规律的时期,人们也许并不知道这些发现将来会有什么用,甚至不知道它们是否有用。有一次法拉第(1791—1867)演讲时,一个老太太问他:“你的这个理论有什么用?”法拉第反问:“刚出生的婴儿有什么用?”实际上,法拉第不仅研究电磁感应,还利用科学知识戳穿了当时不少以科学名义而施行的骗术。现在,科学的力量在历史上从未产生过如此重大的影响,科学、技术与社会的关联也从未如此紧密。
现代科学正无所不在地改变着世界,如果我们的生活离开了电,简直是不可想象,但当初麦克斯韦(1831—1879)在研究电磁场理论的时候,绝不会想到以后电力的应用会导致一场新的工业革命。同样,当初卢瑟福(1871—1937)根本不相信核能会有可能被释放,而且会有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如此强大的力量!科学并非绝对正确,也并非是无所不能的英雄,但它提倡怀疑权威和超越自我,后人可以不断纠正、完善前人的理论,这种勇于创新、敢于突破藩篱的批判性思维,是科学最宝贵的精神所在,也是当下科学教育中最缺乏的思维训练。
显然,科学探索之路永无止境。得益于科学的进步,前沿研究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新的窗口,众多的可能性层出不穷。牛顿曾写道:“我不过像一个在海滨玩耍的孩子,为时而发现一块比平常光滑的石子或美丽的贝壳而感到高兴;但那浩瀚的真理之海洋,却还在我的面前未曾发现呢!”字里行间无不表达了一种科学的精神:已有的知识积累得越多,未知的领域可能越广大。作为人类独特的探险事业,科学正是在这种精神中不断发扬光大,就像英国探险家沙克尔顿(1874—1922)所说:“探索未知之地是人类的天性。唯一真正的失败,是我们不再去探索。”
《科学的旅程》(珍藏版),定价128元,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3月出版,书号979-8-301-23632-1
本文已发表于《科技导报》20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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