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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基乃美玉,光洁质坚优
——回忆我与许培基先生的通信
王启云
嘉兴图书馆郑闯辉先生向我约稿,告知许培基先生已于今年2月12日仙逝,嘉兴图书馆馆刊《味书轩》拟编发一期纪念文字,让回忆我与许培基先生的通信。纪念是为了更好的传承,纪念宜趁早。特此依据图谋博客博文及电子邮件信息,作一梳理,谨以此文缅怀许培基先生。
依据《苏州图书馆编年纪事》(苏州大学出版社,2014.7),许培基 先生,浙江嘉兴人,1926年2月出生,1949年12月参加工作,1992年3月退休,政治面貌为“中共党员”,职称为“研究馆员”。1949年毕业于苏州社会教育学院图书馆学系,1957年到苏州图书馆工作。1957年11月至1967年任苏州图书馆副馆长(“文革”夺权止);1977年9月至1978年2月为“负责人”;1978年2月至1979年9月为副馆长;1979年9月至1989年11月为馆长。曾参与《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第二、三版修订,获国家科技进步成果一等奖。著有《冒号分类法解释及类表》、《苏州市志·图书卷》、《江苏艺文志》(苏州卷主编)。参与《当代中国图书馆事业》、《苏州文化手册》、《苏州词典》的编撰。
2012年1月17日我同谢欢先生通过电子邮件分享钱亚新先生写给张厚生先生的信,电子邮件中有:“《图书馆学家张厚生先生纪念文集》将于2012年上半年出版。欲采用一些学术通信,特此将提供给东南大学的2封学术通信(附一张照片)与你分享”“白国应先生同你联系是电子邮件联系么?如果是,希望告知。白先生是张厚生先生的老朋友,我希望了解一下白先生那是否保留有张先生发出的信件?如果可能,最好能在纪念文集中选用。”2012年1月17日14:40,收到谢欢先生邮件“下午整理钱老诗词,其中有张厚生先生相关记载”,邮件中分享了钱亚新先生1977年9月24日写的《得宝》及附注。
2012年1月18日,我撰写了博文《钱亚新得宝的故事》(http://blog.sciencenet.cn/blog-213646-530018.html)。钱先生“得宝”是指许培基先生、张厚生先生。笔者通过挖掘“内幕”,可以再现当时“非常愉快”的场景。钱先生75岁,许先生52岁、张先生35岁,老中青三人志趣相投,相谈甚欢,相见恨晚。饱经风霜的钱先生因年事甚高,且疾病缠身,“四处求珍宝,多年志未酬”的急切心情可想而知。及至遇到许培基、张厚生两位年轻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实乃“后继有人”,因而感慨“今朝得美玉,光洁质坚优。”,如获至宝,喜出望外。
随后,我通过邱冠华先生联系上许培基先生,并于2012年2月7日收到许先生2012年2月1日(笔者注:是日为农历正月初十)给我写的回信。我与当天写了博文《<钱亚新得宝的故事>后续》http://blog.sciencenet.cn/blog-213646-535127.html),写了个按语“年前拜托苏州图书馆邱冠华先生将《钱亚新得宝的故事》转给许培基先生,2月7日收到许先生来信。该信出自一位87岁高龄前辈之手,长达3页纸,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笔者通过电话向许先生表达感动与感谢,由于许先生听力不便,由许夫人转达。”,并全文转发了许培基先生的信:
启云同志,你好!
苏州图书馆转交给我你的大作《钱亚新得宝的故事》一文,十分惊喜。我以前也未听说过钱先生有此诗作。钱先生在此诗中称我为宝,我是愧不敢当的,但我们师生之间确实是情深谊厚的。钱师思想进步,1948年春夏之交,风闻国民党苏州城防司令部要到社教学院抓捕地下党团员及进步学生。当时,我是学生自治会学术部长也在疏散之列,我在苏州没有亲戚就跑到临顿路东北街口一条小巷里的钱师寓所平安过了一夜,却累得钱师一家不得安睡。解放后,钱师在南图工作,我在苏州图书馆任馆长,每次到省文化厅或南图开会,必到钱师家拜访叙谈。钱师常常留我便饭,亲似子侄。
你文中提到的参加中小型图书馆分类法这些同志,我大多认识,其中如胡积辉是文化部图书馆管理局长,周继良、张琪玉、成素梅、李兴辉都是和我一起参加《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的修订工作的。我从苏州图书馆退休至今已十五年了,对图书馆界的现状比较隔膜了,不知这些同志近况如何?常在念中,你文中似提到张厚生同志已不在人世,他年龄不大,可谓英年早逝了,悲夫!在图书馆学中,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图书分类学似居图书馆学之前沿,一方面是因为当时还没有一部合适的大型图书分类法,当时只有人大法、科图法是大型的,但都有一定缺点,不适合全国公共图书馆之需要,另一方面是当时一些知名的图书馆学者如刘国钧、钱亚新等在这方面发表的论著较多。直到后来,才为情报检索所取代。
在图书分类法的具体编制工作中,李兴辉同志的贡献最多,《中图法》的几次修订都是他和韩承铎同志负责的,李兴辉工作比较踏实勤奋,但十分小心谨慎,在第二版的修订中,我负责D政治、K历史两大类,当时四人帮虽倒台了,但两个凡是影响仍在,所以样板戏之类之目删除了,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之类目仍未删去,所以当时编写的使用说明也存在这些错误,在我们修订过程中,钱师及张厚生同志曾提供图书馆学类目的修订方案,也因此未被采纳,当时对类目的取舍,较多顾虑各图书馆已分图书改号之困难,所以能不改号的尽可能不改号,以致很多类目不合理处仍在以后的各版本延续至今,我们参加修订的人,对此也是不满意而无可奈何的,中图法有一进步之处是首次应用了冒号:组配类目。所以,我和原湖北省图书馆后来到深圳的宋克强同志合作研究了印度图书馆学者阮冈纳赞的冒号分类法,译著了《冒号分类法解释及类表》一书由书目文献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是我国继刘国钧先生介绍后,第一部全面介绍阮氏理论的专著,也算我完成钱先生终身研究改进分类法的遗念了。我现已八十七高龄了,看到你们年轻人对老一辈的尊重与关怀,感到十分欣慰,故拉杂写此复信以表谢意也。
此祝春节好
许培基
2012年2月1日
拙作《图书馆学随笔——<图谋博客>精粹》(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1.12)收到样书之后,于2012年3月7日给许培基先生寄出了一本,印象中曾接到许先生家人来电告知已收到赠书。
与许培基先生的通信,收获颇丰,不仅收获了图书馆史料,还感受到了图书馆学家前辈的为人与为学。斯人已逝,言犹在耳,精神长存!由衷赞曰:培基乃美玉,光洁质坚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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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4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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