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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当下争论的内容实际上由来已久,不仅与改革开放以来一再上演的相关争论一脉相承,可以追溯到1979年的“歌德还是缺德”(从“歌德还是缺德”到批评还是抹黑),而且追溯到一个多世纪前的“体用之争”。争论各方该说的大概已经都说清楚了。本文不涉及争论中具体的理论观点,不论对错,不加褒贬,而是探讨因时代不同,那就是全球化和互联网,以及后现代给这次争论本身带来的变化,后者博主将另文探讨。
全球化让世界各国不仅彼此嵌套,难以区分你我;而且在嵌套中经济、政治与文化紧密相关,希望只是经济往来而不涉及政治和文化,只是一厢情愿。WTO的三大基本原则“非歧视原则、市场开放原则和公平竞争原则”,以及谈判过程包含了制度和文化因素。事实证明,接受三大基本原则的领域如汽车、家电等都取得长足进步,而意欲保护的行业却发展缓慢。金融危机前,中国作为世界工厂,沦落于微笑曲线的谷底,依靠廉价劳动力,甚至开胸验肺,同时把污染留在中国,向美国、西欧出口廉价商品,让他们在微笑曲线一个高端从事创新,另一个高端获取高额利润,养肥了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的创新靠社会主义维系?)。反过来,美国西欧以大量订单维系世界工厂开工,提供农民工就业岗位,维系社会主义中国的高速发展。两大阵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金融危机瓦解了全球产业链之后,TPP(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和TTIP(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 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正在紧锣密鼓筹划和推进,将进一步重新改写贸易规则,确保知识产权优势,以及通过解决贸易和投资领域的市场准入,确立环境、劳工、知识产权、竞争、资金转移等领域的新标准、新规则。中国也在积极准备应对,若不加入,将被边缘化,甚至面临“二次入世”的尴尬,若加入,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相应的价值观。中国走出去,一带一路,也需遵循所在国的相关制度和风土人情。反过来,外企在中国同样必须入乡随俗,遵守中国相关的法律和民俗。为此,高通付出了61亿的代价。在如此相互嵌入的全球化中,难以区分经济价值观、“政治”价值观和“日常”(《环球时报》的区分)价值观,难以在经济上接轨,政治上“我独醒”,文化上又接受“日常”价值观。
全球化中无“绝对”。
实际上,从上世纪末的以德治国,到本世纪初的八荣八耻,再到现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步步递进的过程,就是中国按照自己的国情主动吸纳西方价值观中的部分内容,进而与传统文化中的优秀部分,与自身价值观的整合,显示了高度的道路自信。正是基于这样的自信,袁部长于2011年3月8日表示,(http://learning.sohu.com/20110308/n279711678.shtml)现在的改革动力不足,应通过引进外来资源让中国的教育感受到外来压力。当有人认为高等教育当然有意识形态属性,不能过度引入,袁部长指出“更多引进外国资源都没风险,因为在中国的土地上,有党的组织,有中国的优势。我们还论者那么多人出去,在资本主义窝里都不受影响,还怕在自己这里受影响?”“我们学习国外,不论是穷的富的,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只要有利我们建设的,都可以学。”学校的章程要符合学校特点、教育规律、中国国情,还要有世界的先进理念。
互联网的影响更是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特别是授予原先弱势的一方以话语权。试由反证法予以说明。要是没有互联网,当下争论中的“普世论者”基本上就无声无息,多半就不会有此次争论,事情就简单多了,正是互联网授予这一方以话语权。再往前推,要是没有互联网,或许高校中那些莘莘学子也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于是“特色论者”也就不必如此这般大动肝火,大动干戈。然而互联网在,且愈演愈烈。
互联网时代无“绝对”。
认识到这一点,并不是各国没有个性,放弃自己的传统,实际上国家、跨国公司等如果没有自己的禀赋和独到之处,就不会在全球产业链中拥有一席之地;并不是要放弃争论,和稀泥,而是希望争论的各方不要把话说绝,说死,更不要在情绪上对立。“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绝不允许”之类形而上学非此即彼的表态,一来引发不必要的争论,二来在实际上也做不到,反过来降低了言者的公信力。不排除在争论双方中存在“极少数别有用心者”,这些人已不是摆事实讲道理所能解决,若是触犯法律,自当依法处理。
“新常态”一词在当下中国的高频度出现已成为常态。希望眼下在“绝大多数”人之间的争论也归于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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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3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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