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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量子阶梯,本来是由自然科学中的概念抽象提炼而作为自然哲学中的基本概念,也可以扩展延伸而用于人文社会科学。
量子阶梯蕴含着极其丰富的哲学内涵,本文主要涉及沿量子阶梯升高所显示的规律性变化、上向和下向因果关系,以及舞台与演员的关系等,由量子阶梯所提供的独特视角审视当代中国的改革开放。
其一,量子阶梯上的层次越高,物质的结构愈益复杂,流动性提高。氢原子具备一切对称要素,氢分子和水分子的对称性下降,由生物大分子到细胞已不具备任何对称性。在时间上,低层次物质稳定存在,而生命则处于流动之中,在时间上不对称。居里在一个世纪前即宣称:“非对称创造世界”。这一规律同样延伸至人类社会。在马斯洛需求层次上,人的生存需要彼此雷同,多少年来没有大的变化,因而才可能有“食品标准”,而作为自然演化的最高产物,高层需求则各具千秋,变化多端,永不停息。
改革开放前,中国社会高度对称,其显见的典型就是各类建筑的中轴线,这种状况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一直延续至今,只需看看北京等地的城市规划即可一目了然:那就是交通,围绕行政部门而行,一环、二环……现在已是七环,中心对称熠熠生辉。上海等地的环线则是围绕核心商业区。随着京津冀的推出,这样的“环”不知是否会与时俱进。与环线相对应的是从行政中心或核心商业区引出的射线,如同太阳的光辉从中心辐射到边缘,辐射到穷乡僻壤。这只是从硬件上说,或有牵强附会之嫌。
中国社会在深层次的高度对称才是硬件对称的内核。这种对称其一体现在“家国一体”,家就是缩小的国,国便是放大的家。正因为此,才有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之说,由家到国乃至天下。然而,位列这一套说辞之首,基于“性本善”的“修身”却是儒家的软肋,以至于此后的系列放大扭曲变形;系列的最后“天下”,皇帝则是所有百姓的共同“家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国,是一个高度对称的“金字塔”。其二,每一个家的雷同。农耕社会和自然经济的缺乏流动和自给自足,如同严格有序的晶体。相比之下,西欧社会则显得支离破碎,“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种“破碎”为区域(庄园)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为缝隙中资本主义的萌芽提供了可能。(参见:中世纪后期城市化vs中国当代城市化——走出中世纪之三;手工业——走出中世纪的经济基础(之二);走出中世纪(之一))
计划经济年代,面对一致的供给制,同样如此。貌似具有凝聚力,却是铁板一块,没有活力。尤其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统一全民的思想,如此对称一致,或可为大国,终难成强国。
改革开放伊始,各色专业户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种粮种棉深加工跑运输,传统社会和计划经济的高度对称被打破。薛定谔所云之“非有序晶体”是生命的基础。形形色色的专业户各自发挥独特优势,彼此功能耦合,在系统中各司其职,社会焕发活力,国家强盛。这正是由大国走向强国之途。随着百姓的生活由温饱到小康,恩格尔系数一降再降,文化生活也愈益丰富多彩。正是改革,中国社会由量子阶梯上位于低层的无机界上升到有机乃至生命。
随着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中国发展所依赖的层次也得以逐步提升,由土地到资源,实业到金融,劳动力到人才,物质到知识……。每一步都意味着摆脱对自然资源的依赖,摆脱时空的束缚,在精神上获得更大自由。
令人费解的是,在上述层次不断提升之时,国人实际的精神状态却是停滞不前,甚至滑坡,如果不是说每况愈下的话。
滑坡的精神状态何以能够提升中国的层次?
抑或,中国的层次在实际上并没有提升;要不,国人的精神状态并不这么低下,众人都看走了眼?
或者,国家的层次与国人的精神状态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可以各走各的路,甚至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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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3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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