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乃基

“牛皮癣”，可谓当代中国城市的一道丑陋的“风景线”，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博主孤陋寡闻，不知牛皮癣是中国特色呢，还是世界其他城市也有这样的风景线。

所谓牛皮癣，大概就是极其顽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意吧。惹得政府十分恼怒，即使无所不在的有关部门，无所不能的发改委，也是无计可施。其实倒过来想，牛皮癣，难道不是城市，乃至当代中国的一个窗口，虽然是另类，但却折射出中国底层社会的某种生存状况？从GDP读不出一个数字后面的中国，从社论和文件所看到的不是莺歌燕舞的盛世，就是居高临下的“我们要”，微博上充斥着情绪的发泄和未及细想的一时冲动。这么看来，倒是牛皮癣，显得真实、冷静。

牛皮癣，是应社会中形形色色的潜流、暗流，甚至逆流而生。由牛皮癣，可以窥见这林林总总的“流”。顺着牛皮癣，可以顺藤摸瓜，理出类似于毒品和走私这样的“产业链”，当然没有这二者那样的气派和知名度，却很可能拥有更为广泛的“群众基础”。此外，牛皮癣产业，虽然非法，但没有“非”到享受贩毒那样来自国家的严厉打击，收益/成本、风险之比可观。

关键在于，有牛皮癣，就表明社会上一定有这样的需求，而买了牛皮癣所提供的“产品”者，一定希望由此换来更大的收益。这样一环扣一环，说是“牛鞭效应”也好，次贷危机的杠杆效应也好，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呼之欲出。因上述种种原因，牛皮癣得以如此大摇大摆现身于市井和大庭广众的眼下。

牛皮癣还有两个鲜明的特点：地方特色（看来与中国特色一脉相承）和与时俱进。试举例说明：

若干年前在贵阳见到这样的牛皮癣：代写状纸。由此可以推知，其一，当地冤屈之事甚多；其二，当地文盲不在少数；其三，社会的疏导化解机制不足。后来有机会再去就看不到了。

河南郑州车站出口处有这样的牛皮癣：此地禁止大小便！应该是出于官方之手。

日前刚经由上海，在车站的洗手间竟然看到这样的牛皮癣：迷药，还有枪支！到底是“国际化大都市”，会有这样的“需求”！

……

当然，还有放之中国而皆准的“办证”。

是的。牛皮癣是一个窗口，由这样的另类窗口，可以窥见社会中阴暗然而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