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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7.23特大事故过去已近40小时。挽救生命在继续,追查原因也在展开。与此同时,动人的故事也正在不断地温暖着看似淡漠的社会中变凉的人心。
动人,是因为来自民间;故事的情节,是自组织。
第一时间在现场施救的不是官方,不是专业的消防队,就是在高架桥下纳凉的村民。实际上,也只有处于“零距离”的他们,方可能“第一时间”。
第一条信息不是出于官方,不是专业的通讯设施,而是一位普通的乘客,用的是微博。微博和网络,在社会的自组织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先行输运伤员和其他人员的主力,是出租车和私家车。多少陌生人,半夜赶往医院献血。
又一次,人们见证了中国之存在、延续和发展的源泉,那就是来自民间和自组织的无穷的力量。这种力量,是社会进步的源泉,也是改革开放的源泉。
然而,博主,以及相信绝大多数甚至所有的国人,并不想真切地看到这样的一幕,尽管它是那么动人,因为它的上半场是——灾难!国人,往往是在灾难来临之时才显示出这样的力量,远的不说,近的有汶川地震和王家岭矿难(参见归零:以汶川的名义——汶川地震半年祭和美国工人有力量和中国工人有生命力),以及这次的惨剧。
为什么不能或没有在正常情况下的携手共进?原因可能有三:
其一,人的某种共性,可以“共苦”,难以“同甘”。人,似乎在本质上就是趋利避害的“单体”,合作,往往只发生在面对共同的外部压力或可以感同身受的情况下。
汪丁丁近日由略微有所不同的角度论及这一点。历史上必定出现过一些包容了巨大个性差异的群体,却因个性差异巨大而毁灭了合作秩序,于是群体消亡。另一方面,历史上也必定出现过一些特别讲究合作的群体,却因不能容忍个性差异而丧失了创造性,从而在生存竞争的压力下归于消亡。(从哲学到经济学,新世纪http://blog.qq.com/qzone/622006067/1311468093.htm?pgv_ref=aio)
个体和群体,如何在平时相处?
其二,官方过于强势,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时时事事处处意欲包办一切,从而淹没甚至扼杀了民间的动力。民间则过于软弱,或者想方设法与强势捆绑在一起,或者彼此间如一盘散沙。这一点涉及国家与社会的关系。
以上两点,说到底,是在把握人性的基础上社会的制度设计。
汶川地震过去已三年有余。博主在2009年写过“不要忘得那样快”——汶川地震周年祭。此刻,伤疤已经褪去。追尾坠桥事件如当头棒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7.23灾难同样会过去,会淡忘。难道社会是依赖一次次的灾难来惊醒、凝聚和前行?这就是“多难兴邦”的真谛?
博主愿意这样论证。有些“难”,天灾,不可避免。在共渡难关之时,民族即跃上新的台阶。然而有些“难”,人祸,就不是“兴邦”,而是对个人和“邦”的摧残,是社会的倒退。避免人祸,依然是制度设计。
最后,不知各位有否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被追尾的D3115的司机和乘务员,他/她们的生死如何,现在何方?为何没有受到“有关部门”和媒体足够的关注,为何没有采访?虽是细节,却兹事体大,关系到是“天灾”还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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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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