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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主日前上载了转折点在何时?——吉登斯的“脱域”一文,有网友评论说,如果运气好,或者做得好,说不定也真的能直接走进后工业社会。好比我国从来没有大规模敷设同轴电缆,直接上手机!
我的回答是,在硬件上不仅可能而且已经成为现实,再看看浦东陆家嘴,应该说已经超越发达国家。然而软件难,包括制度和观念,实在相去甚远。
在构成社会的三大子系统中,经济物质层面较易超越,个体如丁俊晖,即使在西方有着悠久历史的斯诺克,只要有天赋,有经济实力,练上十年二十年,就有可能夺金掠银,实现超越;国家如中国,GDP可以一再翻番,一直做到G2,老二。但制度和观念层面就难了。古语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在这一点上大概没有分歧。
问题是,制度和观念一定也要改吗?一百多年前提出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就是试图不改变“体”而实现“用”的飞跃。G2,老二,今日之中国,似乎已经,或至少初步实现了一个多世纪以来的夙愿:既保留了“体”——在今日,大概是既坚持了“中国特色”,又实现了“用”。
然而,中国的整体实力是否真的达到了世界第二?更重要的是,中国真的可以沿着30多年来,特别是近十年的路继续前行?这些问题极其复杂,往往令当事者身陷其中,感到痛苦,甚至窒息。虽然如此,依然不得不正视现实。为了在一定程度上简化问题,本系列主要涉及,在各国各民族的发展道路上,有没有共同的底,是否有必经之路、
当前,学术界有几个较为集中的热点: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科学与人文,以及全球化与本土化等。与现代性、后现代性相关的讨论涉及人的现代化和社会的现代化,还涉及传统、现代与后现代的关系。科学与人文涉及科学、技术、文化,科学理性、技术理性和价值理性。全球化与本土化涉及一元与多元、普遍性与地方性、西方中心主义,以及“体”和“用”的关系等。在这些涉及面广而又纷繁纠缠的论题背后,笔者一直感到有一个深层的共同的命题。在这一思考过程中,于2000年秋见到了田海平教授的大作《哲学的追问》。书中提出,一部哲学史就是从有“底”之思到无“底”之思。这个提法给我以启示:这个深层的共同的命题就是——“底”。有没有不同个人、不同民族和不同国家在各自的发展道路上必然要经过的“底”,有没有不同个人、不同民族和不同国家所共同拥有的“底”?
“底”的含义有两层:其一,从时间上说是必然性,是个人、民族、国家发展的必由之路,如认识过程主客体分离的阶段;同时,“底”又只是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台阶,个人、民族、国家可以经由不同的道路达到这一台阶,然后再由此继续发展。其二,从空间(注:此处的时间与空间不是物理概念)上说是普遍性,是个人、民族、国家彼此理解、交往共同认可的基础,如市场经济是WTO所规定的各国在经济上交往的共同基础;同时,“底”又只是一个平台,在此共同的平台上,不同的个人、民族和国家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特色、个性或地方性。必然性让我们能把握趋势,预见未来,感到安适;普遍性让我们能以一推十,以十推百,感到有序、清晰,这是人类自古以来就萦绕于心的最深刻的祈求和意向。从根本上说,必然性和普遍性是同一的,只是“底”的两种表现形式。这种同一所隐含的思想就是逻辑的东西与历史的东西相一致,在逻辑上作为基础的东西,必然是历史上在先的东西。因而,讨论过程、必然性,也就是讨论逻辑、普遍性,反之亦然。鉴于历史的东西的第一性地位,因而本系列主要由过程即必然性的角度论述,同时也兼及逻辑即普遍性的角度。以下由科技史、艺术史、认识史、经济学的地位和文化史等方面考察。
论“底”,东南大学学报2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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