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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围绕量子纠缠的争论依然“纠缠”,“塌缩”迟迟不决,或议而不决,或各有巧妙不同;眼下围绕朱清时的最新讲座,各方争论的热度又陡然上升。
是否可以从不同角度面对自然?
认识自然,感悟自然,欣赏自然,以及实践自然,等等。
不同角度之间是否存在截然分明的界限,还是如维特根斯坦的游戏规则那样平滑过渡?
毫无疑问,这些不同的角度,在历史上漫长的岁月里曾经彼此“纠缠”而混沌不清,在河图洛书、易经八卦、老子的“道”,屈原的“天问”;在埃及的金字塔;在佛教、基督教的某些教义;在世界各地的岩画,均可见到形形色色的纠缠,其中或多或少,同时可见科学、艺术、宗教和技术的身影。
近代以降,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塌缩”,或曰“断奶”、“脱域”。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科学需打压儿童的诗人气质;为科学而科学,为艺术为爱情……;区分科学理性、技术理性和价值理性。科学,边界清晰,概念严谨,逻辑严密。
20世纪中叶以来,这些分道扬镳的领域渐行渐近,以不同方式彼此参与。大科学,知识的社会建构,知识回到人间和特定的语境之中,艺术化生活,生活就是艺术。分形、全息、涌现、混沌,朝着原始的混沌复归。
值得注意的是,今日,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所言之“科学”,指的是自近代科学革命到20世纪中叶,并在一定程度上延伸至今之科学;既非远古至近代之前的“科学”,也不是以近现代科学的词汇,譬如“后现代发生器”说不清道不明的“后现代科学”;这也是大多数与朱清时“商榷”者的立场。
上述科学演进的三个阶段,可以由海克尔的生物重演律,个体发育与系统发育的关系,作两个角度的“映射”。其一,是科学的个别领域,从其缘起、发育,以及成熟,大致重演这样的三个阶段,由概念不清界限不明,到学科定位清晰,再到与其他领域甚至人文社会科学交叉。其二,是科学家个人的研究生涯。在学习阶段或初出茅庐,思绪尚不清晰,敢于挑战权威,渐次自成一家乃至学派,德高望重之时得以破除门户之见,步入哲学殿堂,一通百通,居高临下反思当年。
其实,生物重演律,个体发育与系统发育的关系,正是分形和全息在特定领域的体现。
回过头来再看朱清时的讲座。
其一,远古科学的三种形态,经过近现代的分化,正在走向新的综合,真善美合一;
其二,如同万年前人类的起点,眼下一种新的科学——以人与宇宙作为整体为研究对象——正在酝酿之中,其形态类似于曾经的原始科学。以近现代科学的视野观之,何为“真气”,“丹田”又在何方?曾记否,近代科学曾经的概念,冲力、水晶球、单子、三要素、燃素、生命力、以太……
其三,以朱清时的历练,可以说既步入新的综合,已超越近现代科学的境界;然而与此同时,也可能涉险进入新的未知领域。按近现代科学的准则,新科学的帷幕尚未拉开,杂草丛生,甚至险象环生。
现在的境况很可能是上述两种情况的结合,既是以往科学历程的浓缩,又是某种新(不是价值判断,只是事实判断)科学的起点。
新科学之难,难在两点:
其一,难就难在,找不到例如与“真气”相关的特定的实证基础,或者说,涉及的实证背景实际上无穷无尽,跨越大小“两个宇宙”;
其二,大多数情况是个人体验,难以为他人甚至自己重复……
这,还是科学吗?
这,为什么不是科学(在同等意义,宗教、艺术、实践活动)?既是以往科学的终结,又是新科学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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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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