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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周六一天,我与我的近十位同事一起,自早晨八点开始,至下午接近六点,对我们学院近30位高年级硕士研究生,及全部博士研究生进行了年度学术考评。每人12分钟学术报告,介绍他们一年来的研究进展,加上3分钟的时间接受提问。
从他们的学术报告内容来看,应该可以说,我们学院这些年轻的学生们,表达得都很不错,而且还表明他们这一年确实都很努力,有新东西可讲,我这里祝贺他们。当然由于各位同学原先的基础不同,研究的领域相差很大,研究方式也各有千秋,因而每个人的研究进展表现得参差不齐,不过这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希望我们这些年轻人们更加进步。
吃过晚饭回到家中,已经八点多了,因为太累,倒头便睡。
醒来已是午夜过后,今天是父亲节。
父母都已高龄,与他们现在的年龄相比,两位老人都还可以说身体健康。尤其母亲,虽然身有很多的常见毛病,例如高血压与高血糖,但基本上都用药物控制得不错。母亲眼睛还不太好,见风就流眼泪,听母亲说这是她年轻时,生孩子还未满月,便下地干活而落下的病根,但应付日常生活倒无问题,并且母亲的听力很好。与母亲不同,我的父亲正好反过来,有一边耳朵重听,另一边听力也不太好,但两眼视力确是出奇地好,年届八十的老人,手捧着印着五号铅字的厚书,不戴眼镜,照样看得津津有味。这与我母亲的大字不识一个,又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所以夫妇两人,到了老年互补后便变成了老伴。
我上大学时,我家经济上极为困顿,那时候我奶奶尚在,家中正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生活重担,全部落在父母的身上,我虽着急但无能为力,惟有尽可能不向家中伸手。记得是刚上大学,1981年的那个初冬,天气逐渐转寒,好像那一个冬天,比往年尤其来得早些,我上高中时穿的棉衣,因为长身体,再穿时已经显小,加上本来就已经有好几个补丁,所以穿到身上便狠赚别人的眼球,好在我已习惯,加上身体暖和要紧,美观不美观倒是显得非常之次要了。
忽然一日,接到一个25元的汇款单,还有一封信,是从安徽天长县寄来的,笔迹一看,是我父亲的,但父亲怎么去了天长?
于是看信,于是知道,父亲出去打工了。原来是母亲知道我缺少过冬用的棉衣,正好也有一个机会,父亲便跟着家乡的一个建筑队,去外地打工,挣一些钱,这次寄来的25元钱,是他一个月的工钱,全部寄给我了。我用这笔钱,加上当时我一个正在读军校的高中同学寄来的10元钱,还有一点从我本人助学金中节省下来的,凑在一起,便买了一件崭新的羽绒服,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穿上全新的厚衣服,与我以前总穿我哥哥衣服穿小后给我的感觉,大为不同。
我那位高中同学,也是一位名人,现在在南京工作。还记得,当年春节放假回家时,买了一些好吃的东西,我当然是穿了那身新衣服回家的。但具体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带回去,则是已经毫无印象了。
现在,父母大多数时间,是在家乡与哥嫂一起生活,偶尔会来北京过上几天。所以基本上,我每年回去几趟,看看两位老人,平时则多用电话联系。
记得2006年初春,我到合肥出差,中间回去看望父母,到家时大概上午10点钟光景,推开院门,看到父母两位老人都在院内,父亲正捧着一本书在看,母亲则在屋前院内的菜园子上种着什么。与父母打过招呼后,好像没有再说什么,我便直接走进屋内,放下背包,再拿个小板凳,就坐在父亲的身边,父亲抬头看我一眼,又继续看他手中的厚书。母亲手中已有一把青菜,进到厨房,再出来时,手中端来一碗青菜汤,上面窝了两个荷包蛋,还有点点的油花飘在菜汤上面。我知道这已是老规矩,便又端来一把凳子让母亲坐下,同时接过碗就吃了起来,吃一口,左右看看父母,父亲接着看他的厚书,没理我,母亲则一直露着微笑,看着我。
我父亲手上到底看的什么书,我没问,我知道这些书都是我给他买来的,有些是我回家看望他们时特意带回的,有些则是我平时通过邮局寄给父亲的。
去年国庆节黄金周,我与太太孩子一起,专门回安徽老家,参加我哥哥的孩子之结婚典礼;我弟弟亲自驾车,也带领全家赶回,加上我妹妹全家,算是我们这个大家的一个齐聚。那时候,我看到我父母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我也很高兴。
再有几年,父母两位老人,在一起生活便达60个年头了,我希望我父母身体健康,晚年生活平平淡淡,而又满满足足,幸幸福福。
附:看书之外,父亲偶尔也会自己写点什么,写过之后,随手就丢。有时候我看到了,便会不声不响地收集起来,这里摘出我平时收集的他老人家的三首七言打油:
回忆幼时家贫寒,一日三餐不周全。
可怜父母苦又累,十磨九难过火山。
次子东平学勤奋,出国留学到日本。
研究生院当教授,地球物理地震攻。
家境现状心知足,欲望过高不现实。
前程美景儿孙创,晚年幸福自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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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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