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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舞《胡桃夹子》的魅力何在

已有 203 次阅读 2025-12-28 07:56 |个人分类:译海扁舟|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芭蕾舞《胡桃夹子》的魅力何在

武夷山

 

JSTOR Daily网站2025年12月22日发表美国女作家和翻译家Angelica Frey的文章,Making Sense of The Nutcracker’s Libretto(https://daily.jstor.org/making-sense-of-the-nutcrackers-libretto/)。请DeepSeek翻译了全文,我略作修改。译文如下;

 

解读《胡桃夹子》的剧本

早期的观众喜爱这部作品,尽管评论家们对其结构提出质疑。回顾这段往事,有助于揭示这部芭蕾舞剧为何如此奇异而迷人。

 

凭借第一幕中《老鼠大战》《雪花圆舞曲》等场景,以及第二幕的《花之圆舞曲》《糖梅仙子变奏曲》和西班牙、阿拉伯、中国、俄罗斯等特色舞蹈,《胡桃夹子》已成为视觉与音乐上最为杰出的芭蕾舞剧之一。

尽管该剧在1892年首演时广受观众欢迎,评论界却反响平平。正如达米安·马耶在《十九世纪音乐》杂志发表的文章中所说:

评论家们称赞某些场景(例如《雪花圆舞曲》),却贬低另一些(如老鼠与玩具大战中的“混乱”“喧闹”和“四处奔跑”)。但他们也认为这部芭蕾舞剧的构思本身存在缺陷。有人批评它既不属于“哑剧戏剧”,也不属于“古典编舞”——简而言之,这部新的“奇幻芭蕾”根本算不上芭蕾。

其他问题还包括叙事与舞蹈之间的失衡、题材的幼稚倾向,以及故事的奇幻元素与更为低沉庄重的配乐之间的反差。

《胡桃夹子》改编自E.T.A.霍夫曼的童话《胡桃夹子与老鼠国王》,故事围绕一个名叫克拉拉的小女孩展开。她在平安夜收到一个胡桃夹子玩偶,当晚,玩偶活过来并与邪恶的老鼠国王战斗。在克拉拉用拖鞋击中鼠王后,胡桃夹子变成一位王子,带领她开启了一段前往糖果仙境的奇幻之旅。第一幕发生在克拉拉的家中和冬日雪景中,而第二幕则完全在糖果仙境展开。

马耶指出,理解这些不一致之处,需将《胡桃夹子》置于“奇幻芭蕾”的背景下。这是十九世纪末的最后十年之前出现的一种混合体裁,“它将艺术追求与壮观效果及身体技艺结合在一起”。这一体裁涵盖具有童话般场景、角色和事件的芭蕾作品。马耶解释道:“这一体裁对浪漫主义芭蕾至关重要,其创新包括为身穿白衣的舞团编排的‘白色芭蕾’。它还通过一系列松散连接的舞蹈段落,提供了具有广泛吸引力的视觉娱乐。”

它的成功与流行不仅得益于舞者的技艺和配乐,还归功于布景和舞台机械。在俄国,帝国奇幻芭蕾的发展处于制度转型的背景下,融合了宫廷文化与商业冒险。它同时借鉴了十七、十八世纪的宫廷表演、浪漫主义歌剧和芭蕾的宏大场面,以及日益流行的奇幻特效技艺。浪漫主义歌剧和芭蕾结合了现实主义背景(如《吉赛尔》设定在中世纪莱茵河畔的村庄)与童话般元素,而宫廷舞蹈则指那些叙事中的娱乐表演,即芭蕾角色在剧情中观看舞蹈表演。例如《睡美人》中的婚礼庆典,以及《天鹅湖》第三幕中齐格弗里德王子舞会上的特色舞蹈。最终,这些元素共同造就了一部融合艺术性与商业可行性的作品。

第一幕的前半部分借鉴了浪漫主义芭蕾中现实主义场景与童话元素的并置——即克拉拉的居所与胡桃夹子战胜鼠王的情节。此外,《雪花圆舞曲》将《胡桃夹子》与浪漫主义芭蕾的元素紧密联系,尤其是“白色芭蕾”的经典范式。马耶写道:“圆舞曲是《胡桃夹子》中首次为舞团设计完整编舞的场景。在此之前,观众看到的只有哑剧、社交舞蹈和喜剧桥段。”

《胡桃夹子》中整个糖果仙境的段落均由叙事性角色舞蹈构成,旨在为克拉拉提供娱乐。正如马耶所写:

这些娱乐舞蹈通过并置展开,突出各角色舞蹈之间的差异——前四段分别代表西班牙(巧克力舞)、阿拉伯(咖啡舞)、中国(茶舞)和俄罗斯(特列帕克舞)。每段舞蹈短暂成型,几乎无需铺垫,便悄然退场。

为强化舞蹈间的区别,柴可夫斯基在编舞之外还借鉴了既有旋律。性感的阿拉伯舞曲源自格鲁吉亚摇篮曲;生姜妈妈与小丑的喜剧桥段则取材于法国民歌与童谣《吉罗弗莱,吉罗弗拉》和《鲁塞尔少尉》。马耶解释道:“柴可夫斯基通过让多数舞曲以独特的节奏伴奏开场,在主题旋律尚未呈现前即以节拍、速度、音色和织体的差异营造对比,促使观众进行比较。” “咖啡舞”以加弱音器的中提琴与大提琴奏出持续低音般的引子,而“巧克力舞”的西班牙风情旋律则由四支圆弓突出强拍引入。特列帕克舞(俄罗斯舞)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直接从场景中迸发,以凸显俄罗斯在被表现的几个国家与传统中的特殊性。马耶指出:“它通过身体技艺与独特能量,强调了亚历山大三世可能希望与民族性格关联起来的特质。”

糖梅仙子的形象为理解看似松散的第二幕提供了一条路径。马耶进一步阐述:“《胡桃夹子》与《睡美人》一样,将宫廷文化的仪式投射于瑰丽的画卷中,融合历史、奇幻与寓言式表征,以彰显君主的核心地位与仁慈力量——在此即由糖梅仙子代表的女性君主。”糖梅仙子有意塑造了一位理想化的女性统治者形象,将绝对主义君主作为善之力量的传统表征与女性君主作为文明推动者的象征合二为一。“惊奇感,作为一种感知君主与宫廷的方式,使帝国子民沉浸于敬畏之中。”

技术亦是制造惊奇感的要素。令人惊叹的视觉效果包括舞台上点燃的圣诞树以及投射在雪花上的电光。糖梅仙子本人亦体现了十九世纪末的技术进步:遵循当时“光影喷泉”的潮流,发光喷泉在原始制作中成为糖果仙境的固定布景。她的登场配以如今已成为标志的钢片琴旋律——而钢片琴本身正是在1892年3月《胡桃夹子组曲》音乐会首演中首次亮相。

由此观之,”马耶总结道,“克拉拉最终对从梦中醒来的担忧,或许并非对她所目睹‘迷人奇观’的怀疑,而是十九世纪末人们对技术奇迹及其带来的惊奇感与日常生活交织的一种惯常反应。”

 

注:马耶的论文

The Aesthetics and Politics of Wonder in the First Nutcracker

By: Damien Mahiet

19th-Century Music, Vol. 40, No. 2 (Fall, 2016), pp. 131-158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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