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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热茶,三二零食,寒冷的冬天就能使人多一丝暖意,还可以多些悠闲的惬意。
零零总总,兜兜逛逛,想买一些零食,眼花缭乱,原本心里就没有一定属意的,到时有些无从下手。只见太座拎一塑料袋,鼓鼓囊囊的,远远过来。“啥啊?”一抬手,就见上面红红的三个大字“老馓子”。
似曾相识,像一把过去生煤球炉时用的蒲扇,也像国际饭店排队买的蝴蝶酥,大小如蒲扇,形状像蝴蝶酥。小辰光还经常看到,沿街大饼油条摊上时有,“油馓子”,不多做,味道不错,可价格稍贵,好像是家有孕妇之类作为“补品”或“礼品”的,匆匆忙忙上班的人少有买来边走边吃赶着去上班的。
隔着半透明的塑料纸,能看到根根被油炸的“蓬蓬松松”的细细“缠臂金”,如丝蓬散,嫩黄焦脆,就如苏东坡所写“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褊佳人缠臂金。”。那一刻,怎就想到了细细松松的“粉丝”,是小时候围着煤球炉烘馒头时多一点“私活”的情景,好像也是这样的,只是没有这样油,没有这样光亮,是白白胖胖的带一点烘焦后黑色斑点。
那时候,家住在老北站附近,每个月的月底几天,特别是年底,都是银行里最忙的时候,阿爸要很晚才回来,由于每个月定量都要“匀”给我们几个孩子,所以就早早得了胃病。胃不好,家里夜宵也就是二只淡馒头。将公用灶间里煤球炉拎到屋里,摆放在房间中央,用一根粗铅丝拗成如富士山的倒扇子形,不高的山顶平凹处放上馒头,底下是匀匀的火苗,火不能太大,大了就用一块带圆孔的铁板盖在红晕晕的煤球上。拳头大的馒头慢慢收干,飘出微微的焦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刚开始的时候,馒头的皮是光滑圆润的,随着一层又一层的“皮”被剥下来,斑斑驳驳的“芯”里随即变成了最外面的“皮”。烤红的铅丝在每一层馒头上都勒上一道道暗黑的条纹,每一层“皮”都是带着焦香的,脆脆的。
儿时不知愁滋味。在我们几个孩子的倒腾下,滚圆的煤球被火中拨撩着,不时爆出碎碎的火星,惹得一片喝止声、一片嬉笑声,馒头烘出了一家子寒冬里的温馨。弄堂里的烟火气远不止这些,那时过年每家都能买到一包“粉丝”,常有断落的“粉丝”落在灶台上,留一个心眼,拣起来放到靠近炉火的边缘,当然,靠得太近会烧起来成了“烧火棍”,烤得好的,随着轻轻的“啵哧 啵哧”声,一条白条镶黑的“缠臂金”,铅笔芯粗的像一根短短“如意金箍棒”,蓬散焦脆。纵然“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不图肚饱,就像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一样,天性使然,无聊又新鲜。那些冬日里的零食,守着炉火的暖意,静静消磨和守候的快乐时光。
……
已进庭院听雨时节,却发觉喜好依旧,味蕾愈益顽固。经历、审美的积累,如今又有了凝神专注的充裕时间和欣赏体验,在豁达和散漫的同时,仿佛有了愈益开放、包容的趋势。
一包“老馓子”勾起了“烘馒头”,外带一根根“烧火棍”,如一份梦幻般的祝福。
时光逝去,也把这个祝福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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