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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澄澄的柚子,挂在高高树梢上,隐掩在密密匝匝绿叶里,煞是喜庆、好看。
还没有等到第一片雪花飘落,就有柚子掉下来了。掉在地上的柚子,散落在四季常绿的灌木丛、些许泛黄的草地上,格外醒目。
离得近些,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柔柔飘来。在手上把玩、比较着,有已经皮外伤的、有已经软塌塌的,选二只,一大一小,捧在手上,掂掂着,带回家去。
柚子是果,也是花,自拣花果,手有余香;清香阵阵,一路受人瞩目。认识的陌生的,有小孩欣喜的眼神,不时有老年人上前询问,那一刻,每一张脸仿佛都多了一份甜蜜的、和善的笑意。黄澄澄的喜庆能使人变得温馨,悠悠的沁香会从心底慢慢升腾起甜蜜。每年,楼下的柚树都会在夏天长出好多好多柚子,挂在树上,在要下雪前的日子里掉在泥土里……这成了它的全部,又一个轮回,能令人记住的是它曾经来过、被人远远望过。“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站在窗前可以看到,看着从乒乓球大小青涩到搪瓷碗口滚圆金黄的梦般变幻,如今拣几颗柚子回家,也许是一种冲动,也是一种抚慰,一种想要在记忆中重拾那一年曾经丢失的向往好久的冲动。
有一年,路过宁国禅寺时,忙中偷闲,走进这座上海地区古老的寺院,说有800多年历史。那一天正是中午时分,游客不多,低调的寺庙,禅寺内外显得分外宁静肃穆。前前后后走了一圈,大雄宝殿、钟楼、鼓楼……都与阿弥陀佛结上了法缘。令人觉得好奇的,一般寺院里都种植菩提树,而宁国禅寺却有一株高高大大的柚子树,跨过门槛,菩萨桌上还供着好几颗新鲜的柚子,应该都是刚从门口树上摘的。问一正在门口扫地的师傅,说正是,还解说了一段来世因果和世俗缘分。“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佛门圣地,算是遇到扫地僧了,阿弥托福!至今没有记住柚子的究竟,可在冉冉香炉前记住了悠悠的清香。
不知柚树与“大炮”树有何区别。自从离开故乡,只要老屋还在,每年扫墓都会回去看看。小屋前的花坛里,靠大门最近的地方,原本种得是一排瓜子黄杨。这是孩童时一块令人神往的玩耍宝地,白天有纷飞的五彩蝴蝶,夜晚树丛中有城里不多见的萤火虫、纺织娘,抬头能看到浪漫的星星,石板下面看到过游动的蛇……阿孃说这树四季常青,长的慢但木质坚硬,想不到这块地方被种上了“大炮”树。黄澄澄的,还大得出奇,大的有足球大,说是叫“大炮”,不能吃,苦、涩,大家都是说这么说,还没有人真的尝过味。人种了树上的果子,而又不吃那树的果子,这种不经意间的拒绝应该是种“大美而不言”的自娱自乐吧。
……
匆匆回家,打开屋门就是一股淡淡的幽香,迎面飘然而至;清晨起床,打开卧室的门,就能闻到一股清馨的香氛,满屋扬起了生气。
时光总是柔软的,柚香为平平淡淡的生活多了一丝趣味,而生活也使对柚子平添了一份新的认知。
等待那春暖万物复苏的日子……
写于2023年冬至夜
(2023/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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